266(不順3)(2 / 2)

就像是她曾經在神社古書上看到的那樣,上麵畫著那種身穿華服露紅煙綠的浮浪高門子弟。

他側過了身,讓她看前麵一片混亂成粥的茶攤,又責難道:

“你瞧,你的小己得失其實可以放大到影響了整片茶攤的秩序。”

少年出眾的眉毛一挑,不欲再多廢話,將手裏的小截麻布袖口丟了過來,然後示意她將藏在後麵的右手拿出來對證。

長願長願,長願有著這個名字,已經與這個矛盾的名字融為一體,不知該說是與這個名字背道而馳還是殊途同歸。

如果譯為“兩廂情願”,心滿願足,她時常會伏低做小地見機行事,物善其用地從中漁利,讓對方得以如願以償,皆大歡喜。

如果又提到“一廂情願”,事與願違,那若是至於底線之上,不是她的甘心情願,因為逼不得已而為之,那她又能死強死磕著血戰到底,絕不會讓人稱心如意。

此刻的隨機應變是習為故常,隻見她麵不改色地在背後撥弄好斷裂的袖口,本就於她十分長大的寬布麻衣,輕鬆拉下來後,應變無方地又多出了一截袖口,隻是與另一肩頭不再平齊,然後她才大大方方地把手伸出,開誠布公承認說:

“沒錯,是我拿了那碗茶,是我做的,我也不會矢口否認。”

手拿檜扇的錦衣玉帶的少年見她沒有故作一番扭捏作態,坦坦蕩蕩地認下了她所做之事,倒是省下他不少功夫。

“你招供了就好,既然你推誠不飾,那本公子更非是不依不饒之人,隻要你過去向先生致歉,此事就算罷了。”

可是貌色一番王孫公子小爺樣的少年怎麼也料想不到,那一身乞丟磕塔且一臉薄命麵相的小女子並未依照他所設想的那樣遵行依從著他,可明明她也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長願的性子不是弄虛作假,心裏直則直,彎就是彎,但生在這樣的時代,該要言語的微妙運用她向來以時變之應作為真理。

她裝作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對著少年不是虛心受教願前去致歉,反而竟是直接一頓劈頭蓋臉的興師問罪:

“等等,你要我去道歉也可以,看小公子你一身才氣超然,自是明事懂理之人,但我還有一事不解,不如你替我想想?”

不看那錦繡少年臉上有何反應,她抬起胳膊露出袖口邊緣的不平,長願自圓其說的詰問已經開始,字字珠璣:

“你手上拿著的那斷截袖口可是從我衣服上撕下來的?這可也是你親自所為?有道是兩害相較取其輕,在你看來,與我的''竊茶碎碗''比起來,你撕裂我的衣袖就隻是迫不得已的逾矩呢?這撕別人的衣服可也是你那位先生教你的嗎?”

好一套積伶積俐的狡猾詭辯之辭!少年公子怎麼也無法將這個一口言之鑿鑿實際混淆是非的女子與她的外形樣貌表裏相符地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