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靜朝她站立的下方看去,秋飲腳邊混著雪水的沙灘裏,被薄薄的泥覆蓋住了一塊名牌,冰帝學院製服胸前口袋上別著學生名字的名牌———藤原津人!
秋靜見秋飲神情變化莫測,準備說些什麼,可隻說出“秋飲”兩字的時候,卻被秋飲一把將孩子丟進自己懷裏,隻能忙摟住雪一的身子;她卻頭也不回猛地踏進潮水裏一直跑,海水沒到了她的胸口,秋靜隻能看她最終栽入深藍色的海水下。
害怕、發怵、膽寒、驚恐,秋靜怯懼下啞了嗓子:“秋飲……”此時她僵硬住了腿,根本畏縮不前,盯著海麵,不管潮水再次打在褲腳,而小雪一在這時又驀地哭喊了起來。
驟然,她讓自己溫暖的胸口緊緊貼在雪一的臉上,瘋狂向海灘左側奔去,她再次聽到了之前直升機第一次起飛時發動機震耳欲聾的響聲!
“拜托!拜托!拜托再給我一點時間!”秋靜在心中呐喊,哭得呼天搶地,不複自己。
跑了很遠很遠,才能看到天空中深藍色的機身,不顧已經如同灌了鉛的腿,秋靜死死抓著雪一的衣領咬緊牙齦地直衝前,啞著喉嚨嘶吼尖叫:“求求你!跡部少爺!等一下!”
“求求你們!看看下麵!救人啊!救人啊!快救人啊!”
她的聲音隻能被槳葉飛轉的聲音所蓋住,看著深藍的直升機越升越高,不敢心死的秋靜單手抓住孩子調頭往後麵空無一人的海岸頂上跑去,最後泣血竭力地朝著天空上前方如天鵝臨終草木皆悲地哀鳴。
“給本大爺將方向定位聚焦在岸邊的沙灘一帶,打開艙門。樺地,放架繩梯下去。”跡部景吾坐在靠近舷窗的後座上放下了待審批的文件,驅使駕駛員改變了機身的飛行路線,最後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樺地崇弘道。
“是,少爺。”
“是。”
接連響起的兩道應和聲分別來自不同身份的兩個人。
秋靜再也沒有剩下的力氣,嗓子處刺辣的灼痛,讓她慢慢絕望地垂頭凝視住那片海域,七裏濱的潮水來勢洶洶,站在落下著小雪的黑色沙子之上,分不清是雪水還是淚水,她的眼睛已經模糊不清,她的心緒已經崩潰決堤。此刻的她真的很想對秋飲小姐說一句對不起,但是這卻永遠成為了奢望。
秋靜此時真真刻刻地懂得了,秋飲小姐放在酒館書櫥間裏、木櫃上層、那本封麵上刻著“Vision”書內夾著的東西。
“簾外小雪紛飛,虛妄枝頭楊柳色,尋春已是太晚,奈何空有滿腔懺意。”
秋靜後悔的是什麼?這其實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倏忽間,秋靜聽到了頭頂上空“噠噠噠噠”類似於螺旋槳工作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