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晨的,連街攤小販都沒從被窩起爬起來呢,鍾曉楚就帶著同樣一夜沒睡的小良子繞回了拘留所附近,倆人一人腦袋上頂著朵烏雲,忍著空空如也的肚子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大街上亂轉。被人家耍了一圈兒的他終於忍不的住和小良子抱怨起了世道不公。
“操!這他媽的什麼事兒啊,連個窮要飯的老子都得罪不起了。我操!什麼玩意兒啊這都是!”
小良子自然不知道鍾曉楚口中那個窮要飯的到底是誰,反正絕對不是那個毅邵毅大老板就對了,“曉楚你這又是說誰呢?你先別為了扯不著邊兒的人生氣了,阿寬還在拘留所受罪呢,你說毅老板不幫忙咱們還能找誰啊?”
一聽這話,鍾曉楚剛才憤憤不平的氣焰一下子散了個幹淨,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
“老子是真沒轍了······”
小良子頓時無望的一屁股跌坐在了鍾曉楚身邊。
“你說阿寬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他要是坐了牢怎麼辦?萬一······”
小良子是越說越玄乎,鍾曉楚聽得也開始有點兒心驚膽戰。
要說這事兒換了自己,絕對都不可能讓這次的牢獄之災發生,可現在蹲在拘留所裏的卻是阿寬,他那脾氣一個發瘋勁兒上來,萬一一個不懂得哈腰低頭的得罪了拘留所的大哥,那他漂亮的小身板不就直接廢在那裏了嗎?
“你說阿寬這次除了打架會不會······會不會······”
小良子雙手抱著腦袋叨叨念念,那模樣恨不得一頭紮進水泥地裏去,隻讓鍾曉楚看了恨不得想一腳給他踹飛了。
“你他媽的別給老子胡思亂想,他這次怎麼可能是倒粉兒出了事兒?你沒聽他說是打人了嘛,再說······他要是真又開始賣藥了也不可能讓警察逮著,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長了個豬腦子呢?!”鍾曉楚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自己都心虛了,你要說阿寬不賣毒了鬼都不信!
難得的,小良子突然閉上了他那停不下來碎嘴子,耳邊沒了時時煩人的聲音,鍾曉楚倒覺得心裏更不踏實了。
於是隨便開始扯起來別的話題,沒辦法,隻要看到小良子犯傻的時候他總是很火大。
“你餓不餓?”
杵了杵一哼不哼的小良子,見對方沒半點兒反應,鍾曉楚使勁扯了扯自己的臉蛋兒,幹幹的笑了笑,“你說現在幾點了?我折騰了一天一宿餓的都不成了。”
見小良子還是一腦袋紮在了褲襠裏不肯出聲,一著急,一腳踹了過去,“你他媽的······”
火氣沒發作出來,一見到那雙哭得通紅還劈裏啪啦不停往下掉的淚珠,原本一肚子的惡言惡語全部別回了肚子裏。
“你說說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像個爺們兒,你他媽的還不及一個女人。”
話雖然說得難聽,可鍾曉楚的語氣也溫柔了不少,蹲下身一把摟過了被寒氣凍的有些冰冷的小良子,“行了別哭了,你再怎麼哭也趕不上人家林妹妹,我看你還是省省咱的眼淚吧。”
“我本來就還不如個女人,我一個賣屁股的連大街上的要飯的都不如。”
“放屁,別在這兒和哥哥胡說八道,你他媽的是我鍾曉楚的好哥們兒怎麼可能不如一個要飯的了?以後等你攢夠了錢做個小生意當了小老板兒,哪個王八蛋敢看不起你?”
小良子在嘴巴裏嘟囔了一句,最終還是把想要反駁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行了,你看你那個鼻涕都流出來了惡不惡心,給我擦幹淨了。”
“嗯。”
“幾點了?”
“哦。”
小良子揪起袖口往鼻子上使勁的抹了抹,然後哆哆嗦嗦的把手腕兒上那塊金燦燦的大金表露了出來,金晃晃的十多萬的手表直接伸到了鍾曉楚眼前。
“剛五點多點兒?行了,咱們等會買點兒吃的先回去吧?”
“可我想等等看能不能今天再看看他······”
“你以為這是你家啊,是想見就能見的嘛,拘留所又不是你親戚開的······等等!你剛下說什麼?”鍾曉楚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拉住小良子追問道。
“啊?我說什麼······”
“得了!咱們今天就去拘留所看阿寬,老子突然想起一人來,他要出馬阿寬絕對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