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筱從昏迷中醒來,眼前如薄霧彌漫,唯一可見便是遠處搖曳的燈光。
她隻覺得渾身都疼,但又不知道哪裏疼,仿佛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自在,尤其是雙臂似有千斤之重。
閱筱呻吟了一聲,喵裏個咪的,今天開車經過隧道不知道為什麼對麵閃過一道強光,車子似乎失控撞到了石壁上,而後的事她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未必我現在在醫院?”閱筱心想。
她張張嘴想喊護士遞給她水,這驚嚇過度頭昏腦脹渾身還疼,還不曉得殘疾沒殘疾。
“豫王,犯人醒了。”有個男人說。
“犯人?什麼犯人?我明明是病人好嗎?”閱筱心裏嘀咕著。
“潑水,繼續審。”另一個男人說,他的聲音似冰一樣寒冷。
話語剛落,一瓢冷水潑在了她臉上,一下子把她激淋醒了。
這酸爽。
“奶奶的,你怎麼回事?”她張口就罵:“有你這樣的醫生嗎?你哪個科?什麼名字?”
閱筱甩甩臉上的水,張開眼睛,忽然愣住了。
四壁上掛著油燈,她剛剛看到的黃色燈光怕就是這個。
潮濕的牆壁都是用一塊塊粗糙的大石所砌,地下也是大石鋪成,門窗的柱子都是手臂粗細的生鐵條,牆角落裏放著一鍋燒紅的木炭,上麵橫著一個鐵叉。
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彪形大漢,皮膚黝黑滿麵橫肉,似有拔山舉鼎之力。
閱筱與他四目相對,然後一臉茫然的問道:“你誰啊?”
那大漢被她這一問,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台階。
她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位男子高坐在台階之上,依稀可見一個深紫色的人影,因為背光看不清麵龐,隻覺得這人身上的衣料極好,在這昏暗無光的地方卻依然透著淡淡的紫色光輝,顯得舒適飄逸。他似乎束著發,那長發流水一般的順著衣袍而下,雖看不清他的麵龐,但卻覺得他的身體周遭都如同寒冰。
閱筱覺得似乎墜入幻境,未必在做夢,想伸手掐下自己,這才發現她雙臂被粗鏈綁在木架之上不能動彈,原來手臂酸痛是因為如此。
她對著眼前這個大漢輕輕吹了下口哨:“兄弟,打我一下。”
那男人臉色越發變得古怪,眼裏驚詫萬分:“你說什麼?”
“哎呀,打我一下,讓我醒過來。”她催促道。
他忽然揚起鞭子對著閱筱狠抽了一下,那刺骨的疼痛讓她無法忍受,本能抬起腳踹到了他的腰間,他卻紋絲不動:“你奶奶的,要你打我一下,沒有要你抽我一鞭,我記住你了,下次再夢見你,我掐死你。”
閱筱疼得呲牙咧嘴,等著在夢裏醒來,可是她發現……完全沒有醒。
她不但沒有從幻覺中醒來,反而覺得身上的疼痛越來越真實,低頭一看,自己穿著白色囚服,渾身上下都是一條條血印,剛剛那一鞭下去的傷口還在滲血。
忽然驚覺,她並不是在做夢,這裏,似乎是牢房!
耳邊的聲響變得真實起來,沿著石壁似乎聽到了人的慘叫之聲,隨後嗅覺也靈敏覺醒,這個牢壁裏潮濕的空氣中滲著濃重的血腥味。
閱筱心裏一陣驚慌,像是被夢魘住的那種驚慌,她拚命的掙脫著手上的鐵鏈,鐵鏈“哐當”作響,卻絲毫沒有鬆開。
“放開我!”她衝著大漢吼道:“趕緊給老娘鬆開,你這個死變態大白癡,給老娘玩角色扮演是嗎?你有種把我放開,看我不掐死你。”
那個男人被她這突入其來的吼聲嚇了後退一步,竟有些不知所措,小眼神有些驚慌。
“裝瘋賣傻。繼續。”台階上坐著的男子又說道。
閱筱一聽急眼了:“你們誰啊?我告訴你們啊,你們私自拘禁且傷害他人這是犯法了。我警告你們,趕緊把我放了,不出十分鍾警察就上門了,到時候你們想跑都跑不了了。姑奶奶你們可惹不起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那黑衣大塊頭見我話語如機關槍似的連發,眼如驚獸,不知所措。
“你是誰?”台階上的男子忽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