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麵的隱辭,花鑲心中為海邊村村民的傷痛和仇恨才微微鬆動。
衛諶側頭看了花鑲一眼,叫來軍中嗓子最好的士兵一番吩咐,就聽那士兵挺起胸膛喊道:“隱辭交出來,議和之事需要眾將領商議後再給你們回複。”
對麵騷亂了一會兒,片刻之後就有兩個焱朝士兵押著隱辭登上小船往這邊來。
兩邊隻相隔幾十米寬,小船上的隱辭不停掙紮,在中間,船就有些晃晃悠悠的,花鑲拿過旁邊一個小兵手裏的弓弩,瞬間射出一箭。
箭矢直中隱辭肩膀,他驚愕地抬頭,看到還未收起弓弩的花鑲,一時間隻剩忍痛的抽搐。
濃鬱的悔恨在他眼中閃現,到這一刻,隱辭是真的後悔了。
當初拿不到製糖方子就是沒有功勞可領而已,哪至於如現在這般,連妹妹在皇帝跟前的再三請求也不管用,他終是成了讓大夏消氣的一個祭品。
當天,衛諶連同花鑲顧徽一起在軍營前審理了隱辭,連夜都沒過就給他砍了頭,向西北方遙寄枉死的大夏朝民。
焱朝這邊得到隱辭已經被斬的消息,很快就傳信到了辰光島的皇宮,隱貴妃聽到這信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跑到中殿,一看見皇帝就跪下來哭道:“陛下,您不是說,大夏朝人最講究仁義?又說我哥哥留在本朝,很可能會被自家人逼死,送到大夏朝,反而能留一條命?為什麼還沒過夜,就被他們給斬殺了?”
隱貴妃哭訴到後來,音調都變了,半分沒有以往的嬌柔,卻反而讓炎瑞帝心裏撕著扯著疼,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將貴妃抱在懷裏,安慰道:“你放心,本王一定會給你哥哥報仇。”
隨著皇帝的這句話,一道密旨傳到陣前:“盡量勸大夏和解,找準機會,將他們的主將一擊必殺。”
大夏和焱朝遠隔幾千裏,主將一死,群龍無首,而等大夏那邊接到消息再派人來,半年早過去了。
這些沒有主將的士兵,也更好收拾。
此外,據前線傳送來的消息,大夏運送糧草的士兵才剛到,想必其間也有幾個官員,都抓住了,也是一個籌碼。
大夏,應該沒有多少錢,能再支持一場遠征了。
從辰光到前線,即便是最快的距離,也需要五六天的時間,在路途上耽誤這麼久,又是各地起義頻發的時候,這份密旨早不那麼密了。
最大的起義軍首領葛樺就截過了這道密旨,和幾個手下看過之後,呸一聲罵道:“沒腦子的蠢貨。對麵的夏軍,怎麼可能隻有一個能擔主事之責的將領,再說,明知道主將寶貴,夏軍能那麼輕易讓他的人給射中?”
另一人道:“將軍,這皇帝是不把夏軍得罪死不罷休啊,才多長時間啊,我們已經失去了兩個島。雖說那兩個島上沒什麼好東西,卻足夠夏軍依托那兩個地方發展壯大了。我們必須趁早,與他們達成和義,讓他們停止進攻。”
“知苦軍師說得對”,旁邊一個將領也道,“將軍,我們可以把這個消息,提前透露給夏軍。或許可以趁此機會,和他們聯合起來,將焱朝推翻。”
“這樣豈不是引外賊打自家?”葛樺將軍表麵上不同意,心裏卻是早就有這個想法,否則不會有把皇宮那個信使放了。
但他不能這麼說。
知苦軍師道:“將軍,不知你可否聽說過,夏朝對待一些遠離中央朝廷的地方,會采取本地人治理本地人的政策,如果我們主動投誠,到時這個治理人很可能就是您。我們自己人不會虧待自己人,除了不能自為獨立王朝之外,也沒什麼差別。”
“再說,如今的皇帝,他雖對外稱皇帝,卻根本不敢自稱朕,說起來,還是低夏皇一頭。他能做,咱們怎麼就不能做了?”
“就是”,其他人紛紛附和,“焱朝江山幾百年,也該換人做做了。”
葛樺站起身,把席地而坐的幾個得力手下都看一遍,這才道:“那我和知苦先去見一見夏軍主將,問一問他們,如果我們願意臣服,他們會給怎樣的條件。如果他們的要求過分,我們就算和我們的島一起戰死,也絕不歸順。”
“將軍,就聽你的”,軍師帶頭,其餘人都舉起手來,“如果不給我們活路,誓殺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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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花大人做出來了”,一個小兵跑到臨時的訓練場上,找到正在排布軍陣的衛將軍,高興秉道:“白花果能做成豆腐,但是比豆腐還好吃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