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鑲在第二天上午才回了縣城,進城後,偶爾還會聽到有人在討論之前發生在海邊村的事。
路邊攤上一人道:“聽說這些天一直有船在海邊轉悠,上麵都是兵和大炮,朝廷是要把所有海寇都抓起來吧。”
另一人說道:“反正查得挺嚴,我表哥前些日子從府城回來,說港口那邊所有的船隻都必須有朝廷開的路引,否則一個船上的人都得去衙門接受二道檢查。”
“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船主要破些財了。”
一旁正在做米線的老板搖搖頭感歎。
“老屋,這你倒是想多了,聽說一切都得按照規定來,那些負責檢查的官兒,誰敢在這個時候亂來?”剛才說話那人喊道。
“不說這個了”,旁邊桌子上的人說道,“聽說梁凹村那邊新出了一種粉條,耐放還好吃,明天看看去。”
“看看去,好像那些也是咱們太爺想出來的。”
花鑲牽著馬走過去,聽到這句話,不由地笑了下。
縣衙後院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小沃正趴在樹蔭下的石桌旁寫字,看到她回來,放下筆就跑了過來:“哥哥,你回來了。”
花鑲拍了拍的小腦袋,問道:“吃飯沒?”
小沃搖了搖頭:“還沒開飯呢。”
花鑲道:“今天我們在後院吃,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小沃道:“紅糖湯圓。”
“好”,花鑲挽起袖子去打水,對跟過來端盆子的小沃道:“你去寫課業。”
小沃點頭答應,還是端著木盆等她把打好的水倒進去,踮著腳把木盆放到靠著廚房一麵牆立著的木架上,才噠噠轉身回到桌邊繼續寫字。
花鑲在廚房叮叮當當一通忙碌,等她端著兩碗紅糖湯圓出來時,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小沃,還沒寫好嗎?”看小孩子還在桌旁揮舞著筆杆子,花鑲說道,“沒寫完的話吃過飯在寫,洗洗手吃飯了。”
走向正廳時又道:“不要在光線不好的地方寫字,對眼睛不好。”
小沃答應道:“馬上就寫好了。”
這時衛諶從一旁她的房間裏走出來,花鑲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專心在廚房做飯的時候。”衛諶說道,接過了她手裏的托盤。
花鑲便把托盤遞給他,又轉回廚房盛一碗湯圓端過來。
飯桌上隻有兩道菜,一道小炒菜和一道糖醋排骨,三人坐在桌旁,一人麵前一碗湯圓吃得很認真。
花鑲突然問道:“你們現在在哪兒?”
衛諶道:“番茗縣西北方的海域,我帶人回來裝糧食。”
“抓到海寇了嗎?”花鑲又問。
“那些人經常在海上活動,往往一有動靜就跑了,目前隻抓到兩窩”,衛諶說道:“朝廷已經下了命令,半個月後整軍便要往炎朝開去,我是陸軍將軍。如果快的話,可能一年半載就回來。”
花鑲點了點頭,現下卻沒多說什麼,等到回了屋隻有她和衛諶兩個時,才不放心道:“你要小心。”
衛諶笑著摸了下她的臉頰,“你放心,我有經驗。”
花鑲在他懷裏靠了會兒,突然道:“我給你個東西。”
走到內室,把一個雙筒望遠鏡拿出來遞給他。
為了做這個望遠鏡,她費了不少功夫,最近才完成。
衛諶是個很聰明的人,不用花鑲解釋,他就無師自通地拿起那個雙筒望遠鏡放在眼前。
花鑲在一旁提醒:“你看窗外。”
於是衛諶把望遠鏡轉向窗外,很清晰地就看到了前衙高聳的屋簷下掛著的大紅色燈籠。
放下望遠鏡,衛諶笑道:“有了這個,在海上就不怕迷路了,謝謝鑲兒。”
花鑲道:“我早就在做這個東西,可不是專門為你做的。”
衛諶好笑地扶住她的頭在她額上蹭了蹭,聲音輕柔:“我知道,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在他的唇湊過來前,花鑲忙往旁邊一躲:“外麵能看見影子。”
這話剛落下,衛諶手指裏就彈出一個不知什麼的東西,將不遠處桌子上的蠟燭火苗給彈滅了。
“現在可以了”,一側身,衛諶就精準地吻住了花鑲的嘴唇上。
花鑲下意識地伸出雙臂圈在衛諶後頸,在唇瓣離開的間隙,她笑道:“諶哥,我們兩個像不像是在偷情?”
衛諶無奈的笑了下,捧著她的臉頰在她鼻尖吻了下,說道:“偷情可不是這樣的。”
“那還要怎樣?”花鑲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