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慶平縣太窮了,最大的一個富戶就是之前已經逃走的蒙主簿。
蒙主簿逃走之後,他就遞了緝捕文書到府城,府城那邊接到後也發了聯合緝捕文書,隻是人海茫茫,蒙主簿隻要隨便找個山頭一躲,要找出來就需費許多功夫。
所以已經兩個月過去,但蒙主簿還是個人影子都沒被摸到。
為了能多一些流動資金,蘇栩對遞帖子拜訪的別縣富戶很歡迎,他還打算著過幾天到府城宣傳宣傳呢。
於是吳縣令被很客氣地請入縣衙前麵的一個大堂中,跟年輕的蘇縣令寒暄了小半個時辰,走的時候留下了二百兩銀子,在慶平縣的水泥作坊中入了一股。
與此同時,水泥成功燒出之日,蘇栩送到京城的加急文書也到了秘書內閣。
每個縣令在任上時都有兩次寄加急文書的機會,而大多數寄出的加急文書都是轄內出了控製不了的動亂或是有什麼覆滅性的大災害。
因此當秘書內閣看到一份來自兩千裏之遙的加急文書時,沒敢停就直接送到皇帝的案頭。
這時,大部分的奏折,皇帝都交給陳綽處理了,太子前段時間又病了一場,已經完全喪失了在朝堂中的主動權。
陳綽率先看完加急文書,然後就一臉喜色地拿去給皇帝看。
皇帝正在聽戲,見孫兒急匆匆跑來,還以為又有什麼不好的事,苦臉還沒拉下來,就聽說道:“皇祖父,那受宴集詩案影響被貶禹州慶平縣的蘇栩,發現了一種極好的東西……”
很快,店內就傳來一陣陣朗笑聲,緊跟著,就有小內侍去宣幾個重臣進宮。
陳綽在宮裏待到掌燈才回太子府,一回去自然是先去給身體還沒完全好的太子父親請安。
玉側妃生的老三臣維意正坐在榻邊,一邊給父親剝橘子一邊搞怪地逗樂,玉側妃則站在一旁,笑得滿臉溫柔。
陳綽求見的稟告一報進來,這母子兩人臉上的笑意都收了收,溫馨氛圍也一掃而空。
太子似未察覺,對玉側妃道:“去看看湯燉好沒有?”
什麼湯?
玉側妃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太子現在,竟然連打發她去一邊的借口都找的這麼敷衍,終究因為那次陳綽說話的話,對她起了嫌隙。
而眼看著鐵板釘釘的皇位就這麼飛走了,他竟也隻是一開始急了急,給陳綽找些麻煩,現在竟像是完全看開了一樣。
皇位,那可是皇位啊,怎麼都不能爭得這麼敷衍吧?
陳綽作為人子,卻要越過父親,他就是大不孝,隻這一點,便能把他的太孫之位給捋下來。
再過二十年,太子正好上了年紀精力不濟了,把皇位擅給正當年的維意,不是正正好嗎?
為什麼就這麼退了?
為什麼不爭?
玉側妃往外走時,心裏一遍一遍地在呐喊質問,與陳綽錯身而過,她看過去一眼,表麵笑得很好,眼底卻全是算計。
陳綽進去問過安,沒說兩句話,就被揮退了。
從小兒,父王對自己就沒有多少親近,因此相比較能時刻陪在他身邊的老三,陳綽是半點兒介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