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皮大人又特地給你撥了三百兩銀子,待會兒你去張主薄那裏支取了。接下來要做什麼,你回去好好想想。”
直到這時候,花鑲才明白前幾天請假時,郝郎中的態度為什麼那麼好,原來是打算在最後時刻摘桃啊。
其實這種下屬做出成績,上司要分走一半的情況,花鑲之前也想到過,但沒想到的是,郝郎中會隻用三百兩銀子打發她,還想讓她繼續做苦工。
隻是這前麵的榨油機、脫皮機還能讓她冠個名,後麵的就不知道會不會提她的名字了。
花鑲也沒質問為什麼不等她回來後一起上交,隻點了點頭,道:“下官知道了。但下官一時之間也沒什麼好主意,還須慢慢想。魯工匠他們那邊,還是有事做事吧,我有想法了再叫他們就是。”
郝郎中十分滿意花鑲的態度,笑道:“那你就慢慢想,回去忙吧。”
到了中午的下衙時間,花鑲收拾了下東西,第一個走了。
見此,郝郎中皺皺眉,心想難不成這個小年青還是有怨的?接著又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一個脫皮機罷了,她若是連這點小功勞也計較,以後想升高位可就難了。
便有顧家少爺做好友又怎麼樣,自己不成,那是怎麼都扶不起來的。
花鑲經過吏部衙門時等了等,顧徽就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她便揮手笑了笑。
花鑲想等蘇栩從詔獄出來之後,求個外放,再邊遠的地方也可以,本想跟顧徽說說這個想法,但想到他背後還有跟朝堂牽扯很深的顧家,便把話都咽了下去。
“我爹說過幾天會再提提蘇栩他們的事”,顧徽以為花鑲麵色不太好是還在擔心蘇栩,就說道:“放心吧,蘇兄不會有事的。”
……
兩天之後是旬休,在翰林院上班的顧尋特地來花家做客,兩人在花家後罩房的小亭子裏喝茶、談話,竟是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花鑲留了顧尋在家裏吃午飯,午飯時顧尋才說起,家裏已經給他定了親事,成親日期也已經安排好了,請她到時和他一起迎親。
聽得出來,顧尋的親事是完完全全的家族聯姻,要不怎麼還沒定親就把成親日期定了下來。
不過他要到夏天才成親,而那時候自己很可能已經走了。
現下,花鑲隻笑道:“好,有時間我一定去給你幫忙。”
顧尋微微皺眉,直覺花鑲這話不對,但看到她的笑容,又釋然道:“好,那就約好了。”
送走顧尋之後,花鑲來到書房外,爺爺正在書桌後作畫,她看了會兒,才抬手敲敲門。
“鑲兒啊”,花老爺子抬頭看了眼,“顧尋走了?”
花鑲點點頭,走了進來。
花老爺子道:“有什麼話就說吧,這兩天我就看你欲言又止的。”
說完就又沾了沾顏料,在墨黑的枝幹周圍,隨意一抹就抹出一個橘紅色的花朵。
花鑲瞅了眼,說道:“您這畫技越來越像樣了”,這才坐下來漫不經心道:“爺爺,天暖了我送您和奶奶回堯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