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詔獄是地下的,花鑲跟著曲曲彎彎走了好久,才走進一個黑洞洞的大門,即便是大白天,這裏麵也需要點著火壇照明。
“這邊走”,那位徐捕頭在前麵提醒,領著花鑲走向右邊的一個通往地下的台階。
花鑲看了眼左邊,左邊是很平坦的地麵,但她看這對稱設置,左邊並不像什麼都沒有的樣子。
注意到花鑲的目光,徐捕頭解釋了一句:“左邊牢房裏關的都是重犯,平日裏都關著門。”
花鑲點了點頭,不再多看。
往下走了約莫有三十幾級台階,便到了平地上,隻見一條隔老遠才點著盞火燈的黑黝黝走廊通向深處,兩麵是對門而建的柵欄門牢房。
花鑲沒進去都覺得壓抑,簡直不敢想象,這麼多天蘇栩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跟在徐捕頭身後往前走,偶爾會遇到一兩個獄卒,徐捕頭像是很習慣這裏的樣子,轉了個彎,對花鑲解釋道:“這邊是牢房裏最好的,庾大人特地吩咐把那幾個宴集的關在這裏。”
花鑲看了眼轉彎後也沒好多少的牢房,心裏一陣難受,就因為兩句影射皇家無情的詩,好好的幾個朝廷官員就要被關在這種地方。
也是,在皇朝帝王為尊的時代,其他人根本沒資格要求尊嚴兩個字。
“到了”,徐捕頭說道,鑰匙一陣嘩啦,柱子粗壯的柵欄門被推開了,“進去吧,不能留太久,有什麼話快點說。”
花鑲一眼就看到靠著牆壁坐著的那個人是蘇栩,他身上還是五天前他們一起去衙門時他穿著的那身衣服,隻不過現在這身衣服已經皺皺巴巴像是從破爛裏扒出來的。
因好幾天不洗澡,他的頭發已經油得打條了。
聽到鐵鎖被打開的聲音,蘇栩並沒有抬頭看,無非是送飯罷了。
但有些人看過來,看到一個外來人,這些人引發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幾天來一直沒有什麼結果,本來不算怕的人都開始害怕了。終於見到有人過來,他們能不激動嗎?
花鑲三兩步走進來,站在蘇栩麵前,喊了聲栩哥。
蘇栩猛地抬起頭,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又緊跟著道:“我沒事,你好好在工部做你的事,過幾天我就出去了。”
看到他臉上不可避免地帶著汙垢,花鑲隻覺眼睛酸酸澀澀的,她蹲下身,解下淡藍色的披風給他披上,轉而打開裝滿各種糕點的食盒。
之前她讓蘇夫人準備能長時間存放的食物,這時打開一看才知道,食盒裏大部分都是油炸的糕點,另有一些是裹著麵炸的雞腿雞塊兒。
油炸食物的確能存放長時間,但吃多了卻不容易消化。
花鑲擔心蘇栩這幾天在牢中沒吃好,便隻給他拿了一塊油炸酥糕,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給,先吃點東西。”
聞到香甜的味道,蘇栩本能地咽了口口水,接過酥糕咬了一口,不由感歎道:“終於吃到能吃的了。”
花鑲又把食盒裏的一些易消化的糕點拿出來,分給旁邊那些人。
此時,才有一人開口問她外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