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宴地點就在一個假山上的暖亭中,陳綽給花鑲和蘇栩介紹了那兩個人,都是軍中子弟。
幾人見了禮,才都坐下來。
花鑲敏銳地感覺到現在的陳綽跟之前大不一樣,那種小團體的感覺特別明顯,再聯係之前聽顧徽提過的,瓊林宴後,太子就常常被皇上提醒注意休息之類的,便忍不住看向正坐在主位的陳綽。
陳綽對她笑了笑,口中說的話並沒有斷續。
“鑲弟,聽說你還要做一種穀物脫皮機?”前麵的話告一段落,陳綽看向花鑲問道。
花鑲點點頭,“已經和工匠商量好了大致的圖紙。”
陳綽笑道:“那簡便的榨油機被獻上時,皇祖父就跟我說起過你,還叮囑我年後時常去工部瞧瞧。你放開手去做,有什麼需要的,直接來找我。”
花鑲起身稱是。
陳綽抬手讓她坐下:“我們今日是朋友相聚,不必客氣。”
繼而,他又對蘇栩鼓勵了一番。
花鑲才看出來了,陳綽這是要把他們當做心腹培養。
雖然參與到爭皇位的事情中多有危險,但花鑲覺得,讓太子那個戀愛腦當了皇帝,以後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危險的朝堂。
所以隻思考片刻,花鑲就決定站陳綽。
再說了,她和蘇栩都是沒被景官位又低的人,可能今天太孫安排的這個聚會,根本不會被太子那邊的人放在眼裏。
幾人正在吃茶閑談時,玉側妃的兒子陳維一喊著哥哥跑了進來,一會兒要陳綽陪他去放風箏,一會兒又讓花鑲、蘇栩等人陪他投壺,攪鬧了好一會兒,才被遲遲趕來的奶娘丫鬟帶走。
看著屋內的一片狼藉,陳綽搖頭笑了笑,對他們幾人道:“今日就到這兒吧,上元節時再請你們到外麵聚。”
那兩個軍中子弟麵上都帶著些氣怒,聞言鄭重地行了一禮,這才退去。
花鑲他們四個麵上的表情並無多少變化,行了禮隨後出去。
離了太子府,花鑲覺得外麵的空氣都清新幾分,四人當下也沒所說什麼,路過顧家時,顧徽讓花鑲、蘇栩進去坐坐。
到顧家客房坐下了,端起茶,他們才說起陳綽今天的邀請。
“咱們都是小蝦米,太孫在府裏宴請我們,恐怕就是試探玉側妃那邊的態度,順便還能激一激一直都無所求的玉側妃。”
顧尋先開了口。
蘇栩道:“年前戶部換過一個郎中,我還聽到過些閑話,如今看來,太孫是真的要越過太子……”
“他這半年來立了不少功,想來是有那個打算”,顧徽捏著手裏的茶杯,說道:“且孫正和司文,一個是掌握京城大軍孫將軍的嫡長子,一個是皇城禁軍統領的弟弟,這要是沒有皇上許可,他們可不敢跟太孫走太近。”
“有皇上的支持,太孫是穩勝的。”
這日過後,幾人再沒談論過這個話題,初六各衙門重新開印,隻不過每日都很清閑,點卯之後就可以隨便安排了。
眨眼間便是上元節,皇城、內城、外城各門大開,被各種花燈充斥著的京城如同流動著一個個星子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