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進來就要湊到那位公子跟前,希望博得他的好福
而柳媽媽更是人精中的人精,陳掌櫃那話一就猜到這些少年哪一個才真正是他親戚家的孩子,也就難怪她會提前指點這些幸閱姑娘們。
花鑲沒猜到這其中還有陳掌櫃的功勞,卻也體會到青樓的金錢眼。
什麼因為顧徽長得俊俏才擠著去他身邊?衛諶,她自己,還有蘇栩,長得都不比顧徽差,隻是沒他身上的那種“庸俗的貴氣”罷了。
她看了看,跟在她身邊的,衛諶身邊的,蘇栩身邊的,都是不那麼機靈漂亮的,而陸廷秀身邊那個女孩子甚至眼角還有一片氤氳的紅痣,其餘四個最好看的,都圍著顧徽、戚宇、莫憲平三個人轉呢。
細細一想,也可以理解,在這種地方隻有錢對她們這些姑娘來才是最可靠的。
再看她們最大的也隻是比自己大兩三歲的樣子,花鑲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就沒那麼高了。
“公子,我給您剝個葡萄吧”,花鑲身旁這姑娘主動打破沉默,用嫩蔥一般的手從高腳盤子上摘下一顆葡萄,細細剝了皮,就給放到花鑲麵前的白釉碟子裏。
正想著是張嘴還是拒絕的花鑲:……
她拿叉子插著葡萄吃了,就聽到左邊的衛諶了句“我不喜歡陌生人靠近”,轉頭一看,那姑娘都跪坐到距他三尺遠的地方去了。
花鑲正要提醒他在這裏不要太冷,另一邊一聲嬌呼傳來。
陸廷秀厭惡地看著那個眼角氤氳紅痣的姑娘,道:“你離我遠點兒。”
花鑲都無語了,人家的紅痣也沒有多難看啊,至於嗎?再了,她們這些姑娘看起來很熱情,但誰也沒往人身上靠好嗎?
“那個陸師兄”,花鑲咽下嘴裏的葡萄,道:“讓那個姑娘來我這邊吧”,對身旁這姑娘道:“你去那兒。”
姑娘癟癟嘴兒,撒嬌道:“您還沒問奴家的名字呢,就要把奴家趕走。”
花鑲就笑道:“那你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叫圓圓”,姑娘也露出笑容,“您可要記住奴家的名字呀。”
花鑲下意識問道:“那你姓什麼?”見姑娘圓圓的眼睛中閃過黯然,她忙道:“你的眼睛圓圓的,這個名字取得好。”
圓圓拿帕子掩嘴笑起來,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挺靈動的,如風一般就飄到了與她這邊隔著兩三個座位的陸廷秀那兒。
花鑲看著這些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們,心底莫名升起幾分沉重。
紅痣姑娘到來,花鑲先問她:“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
紅痣姑娘的眼眶有些紅,低聲道:“奴家名喚渺渺。”
“渺渺,你好”,花鑲笑道,“我叫花鑲,你叫我花公子鑲公子都可以。”
渺渺喚了聲“花公子”。
就坐在她左邊的蘇栩道:“鑲弟,你嚐嚐這個蜜漬李子。”
心裏暗暗警惕著周圍的姑娘,免得鑲弟對她們戀戀不忘,以後還會經常跑這種地方。
顧徽這時對他周圍的兩個女子道:“都別圍著我了,你們都會什麼。”
“奴家會唱曲。”
“奴家會舞。”
“奴家會彈箏。”
此起彼伏的鶯聲燕語響起,隻這聲音就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
顧徽卻半點感覺沒有,指著會舞的三個女子道:“你們去跳舞,等會兒再唱兩首曲子,彈箏的最後。”
戚宇笑道:“地方就是地方,還得我們親自安排。”
顧徽倒了一杯酒,向花鑲道:“鑲弟,我敬你一杯。”
花鑲找到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道:“徽哥,我也敬你。”
蘇栩和衛諶都沒來得及攔,就見她仰脖喝了,繼而砸了砸嘴道:“是果酒。”
衛諶失笑,道:“果酒也不要多喝,明日還要上課。”
花鑲點頭,“我知道”,又看看蘇栩,“你們放心吧,我不傻。”
屁毛孩子一個就往青樓湊,還以為你多聰明呢,蘇栩暗暗想道,他娘可不止一次敲打過他,年紀碰女人以後壽命不長,他可得看好了這傻子。
姑娘們準備跳舞,就有配樂的進來,莫憲平覺得隻看歌舞太單調,便叫他們拿來鼓、花、骰子這些東西。
“咱們擊鼓傳花,花落在誰手中誰就當場作一首詩,不限題不限韻,做出詩就能過,限時半柱香,做不出來的就喝一杯酒。大家覺得怎麼樣?”
“好!”
“不怎麼樣。”
好的是一直想讓自己的才能被顧徽等人注意到的陸廷秀,不怎麼樣的是花鑲。
顧徽已經喝了好幾杯果酒,眼中一片波光瀲灩,此時帶出幾分笑意,幾乎看癡了所有的姑娘。
“鑲弟有什麼好主意?”他問道。
花鑲也被攝了一下,暗罵一句妖孽,道:“作詩多沒勁,咱們先擲骰子,點數最大的擊鼓,花傳到誰手中,擊鼓的人落槌可以問拿花人一個問題,拿花的人必須回答真心話,若是不想回答,就要答應咱們提出的一個懲罰。要是也不想答應懲罰,就自罰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