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鹹魚一條,能過就行,不爭名次”,花鑲道,卻不知這話一出招了多少仇恨。
沒過的紛紛冷目以示,考過的但排名不如她的更是直接冷哼出聲。
衛諶的目光這才從榜上緊挨著自己名字的那個名字上收回來,淡聲問道:“何謂鹹魚?”
花鑲也察覺自己作為排名前三者這樣的話有站著話不腰疼之嫌,笑著把話題往輕鬆方向帶:“就是躺平任曬唄。”
旁邊傳來幾道忍不住的撲哧笑聲。
陸廷秀看著自己在榜末的名字,再仰頭看看最上麵的,隻覺師弟這俏皮話刺耳至極。
恰在這時,一道清朗潤和的聲音響起,“仁兄既然能取得僅次於案首的名次,自是有真學問,何必在言語間如此虛偽矯飾。”
誰啊,話這麼不客氣?
花鑲猛地轉頭順著發聲處看去,見話之人是個容顏堪稱俊美風度分外儒雅的少年人,心底本就沒多少的怒火滋滋兩下就熄滅了。
長得好的人有特權,不跟他一般見識。況且花鑲還記得這人,不就是府試後眼眶紅著離開茶樓的人嗎?
沒想到他府試沒過都差點哭了,還有勇氣過來看院試放榜。
於是在眾人以為花鑲會冷下臉為自己分辨幾句時,就見她點零頭:“好吧,你得挺有道理的。”
本來等著看笑話的眾人都忍不住長大了嘴巴,有韌聲吐槽花鑲:“還是不是男人啊。”
花鑲聽見了,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她就是習慣性關愛顏值高的哥哥,沒辦法,前世開甜品店的時候她沒事了就給這個團那個團的哥哥們打榜,喜歡長得好的哥哥都快成本能了。
再,這哥哥也沒多難聽的話。
怎麼還被質疑性別了?
為了證明自己是男人,花鑲粗著嗓子咳了兩下,四下一環顧,道:“不就一點事,不至於的。”
本以為自己一句話能把這少年得麵紅耳赤,顧尋完了還暗惱自己心胸狹窄,卻沒想到少年如此輕描淡寫。
比較之下,更覺得自己落了下乘。
顧尋忙轉身,向官廳走去。
院試榜發後,新晉秀才們都是需要向官廳去拜謝主考官的。
眾人也都記起還有正事,紛紛兩三一堆地向官廳走去。
蘇栩抄著袖子和花鑲走在一處,這時才低聲問道:“剛才怎麼那麼好脾氣,不會是又想跟人交朋友吧?”
花鑲無語,“我不是覺得人家止步府試,不好再插刀嗎?”
蘇栩聽鑲弟又一些形象又好玩的話,忍不住撲哧一聲,忙又正了臉色,對她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栩哥務必得提醒你一句,你的朋友多了,咱們之間珍貴的友誼就薄了。”
“知道知道”,花鑲道,“你不就怕我朋友多了沒工夫關係你嗎?多大人了,跟孩子一樣。”
蘇栩笑笑,瞥眼看見一旁的衛諶似乎在聽他們話的樣子,便不再多。
到了官廳,花鑲才發現剛才那少年人也在,不由恍然大悟,這不是沒過,而是考得沒那麼好。
這麼不忿自己,那他不是第三就是第四了,最差也不會出前五。
嫉妒這種東西,隻會在同水平之間的人中間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