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刺殺,我還回去了。今次……便當還了吧,左右……許是他終究念及血緣,做不得那麼狠。”
上次刺殺……
李晗月瞳孔緩緩放大,若方才隻是對這人超過自己預期導致了些許戒備的話,那麼此刻,便是細細密密的驚懼從四麵八方而來。
那場刺殺,她也有所耳聞,聽說如今還是大理寺卿案頭上的無頭懸案,倒不是案件如何錯綜複雜,而是多少有些令人細思極恐,又因著總缺了些關鍵性的證據,以至於大理寺也不敢輕易定了案得罪了一方大佬。
沒想到……竟是言笙的手筆!
一石二鳥!好狠辣又犀利的心思。
要說瑞王爺被刺,說到底幕後黑手顯而易見基本就是那兩位大佬,隻是到底是誰,誰也不敢確定得說,畢竟,說完還有沒有命……真的不好說。
誰知道,看似溫軟無害的言笙,竟是直接一石二鳥,一個都不曾放過!
“你……你好狠的心思!”
千言萬語,最後都隻彙成這一句,仿若顛覆了心中對這人所有的印象般,因著吃驚,而微微睜大的瞳孔,臉色看起來多了幾分蒼白。
隻是,被說心狠的少女此刻卻溫柔地仿佛麵對心愛的清朗般,斂著眉眼,笑意都含蓄,說出的話卻諷刺得很,“心狠?那依公主所見,如何才叫不心狠?麵對射向自己的明槍暗箭,乖乖躺平才是心慈麼?”
眉眼溫柔的女子,卻隱約可見彼時不曾發現的鋒芒。
就像濃霧漸漸散去,終於露出其後璀璨的光。
有些刺目。
李晗月心係車獅國軍情,心知這個時候被人發現自己在西秦都城實在是有理說不清,她蹙眉,有些不耐煩,“今日言大小姐就是來落井下石看熱鬧的麼?”
“自然不是。”言笙緩緩笑開,笑容慈悲又憐憫,“本小姐……自是沒有那麼閑,來看晗月公主的熱鬧。”
“隻是,心知公主殿下心係自己國家軍情險峻,想來是定要匆匆回國,才趁著公主臨行之際,來送公主一份禮物。”
“禮物?”李晗月一愣,心頭警鈴大作,幾乎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樣的言笙,令人陌生,也令人……忌憚。
“本公主可不覺得和言小姐有什麼交情,足矣言小姐這個時候來送禮。”
“沒關係……禮已經送到了。”言笙緩緩走近李晗月,笑容落在對方眼裏愈發危險到讓人忌憚,她身形比李晗月還要矮小幾分,此刻墊著腳湊近對方耳畔的模樣,看起來宛若麵對心愛的情郎,她附耳低語,琉璃般笑意盎然,“公主。你且記得,本小姐的東西……旁人休想碰了半分去。”
說吧,緩緩後退一步,直著身子背著手,笑容可掬中帶著幾分優雅,“如此,公主一路走好。本小姐……便不送了。”
說罷,竟是真的再不留戀轉身離開了。
徒留李晗月,怔在原地,驚魂未定——送到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