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蘇北醫院某病房中,腦癌晚期的陸一躺在靠窗的病床上,看著窗外入秋之後不時被風吹落的枯葉,心中一片死灰,希望之火已然熄滅。
他才二十出頭,即將要大學畢業,精彩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卻在一次暈厥倒地送進醫院後畫上句號。
可能有的人就是命不好,他十五歲的時候父母因車禍去世了,還好有賠償金供他一直生活到考上本地大學。
也許是有些帥,也許是成績優異,又或者是手裏有幾十萬可隨意支配的現金,後來他交了一個挺好看的女朋友。
女朋友家境很不好,又有幾個弟弟妹妹,自己還好吃懶做,不願意打臨時工掙錢,她媽讓她上大學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幫忙交學費。
有錢人也不是傻子,口頭上答應的好好的,但吃幹抹淨之後就翻臉不認人,沒人想當提款機,直到遇到了陸一。
他過了許多年無父無母的孤獨日子,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早就病逝了,還沒什麼親戚朋友,沒有父母的自卑也導致沒有關係好的同學,內心渴望陪伴。
女朋友不知從哪裏得到他的信息,主動找到他之後,兩個人便在一起了。
陸一不在乎女友花他的錢,他覺得人活在世上快樂最重要,錢隻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掙,可誰知道居然腦癌晚期了。
女朋友啟初還對陸一噓寒問暖,陪他來住院,但卻趁他化療後昏睡不醒,用其手機與指紋將賬上幾十萬全部轉走後便消失了,電話、微信全部拉黑。
陸一可以報警處理,她逃不過法律的製裁,但自己都要死了,何必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就讓她帶著愧疚過一輩子吧。
本來陸一打算將父母留個自己的一套房子也過戶給女朋友的,沒想到她這麼等不及,看來隻能捐給社會了。
如此悲慘的經曆讓他心灰意冷,以至於同房病友討論的詭異死亡事件都沒興趣了解,畢竟隻剩下三個月壽命的人哪裏還會關心別饒生死。
“老王,你看這新聞上的,女子在家看電視離奇死亡,家中監控顯示女子死前高呼有火,還撥打了火警電話。可不管是監控畫麵還是警方現場勘探的結果,都沒有絲毫火燒的痕跡,女子也沒有被燒的樣子!”
一位五六十歲的白頭發大叔帶著老花鏡,指著手機屏幕對隔壁床病友道。
他們都是普通腫瘤,切了就能好,所以心態正常。
“估計是吸了什麼新型D品,出現幻覺把自己嚇死了吧,這年頭發生什麼事都不稀奇。那些媒體也是標題黨,騙你點進去看呢!”
“那你看這條信息就更離奇了,某男子夜裏開車,突然車輛失控衝入河鄭車載記錄儀顯示他一直高喊''有鬼''''不要殺我''的話,明明會遊泳,河水也不深,就是待著車裏不出來活活淹死了!”
“我看他是醉駕吧,路上看到什麼塑料袋當成白衣女鬼了,酒喝多的人腦袋糊塗,被淹死也是正常。”
“可以啊老王,聽你這麼一分析,兩件事一點都不詭異了,不去當偵探可惜了。”
“現在這社會想找一個真正的靈異事件比C票中頭獎都難,畢竟建國後不許成精嘛,哈哈。”
陸一對老王的話是讚同的,他一個人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有遇上一件詭異的事情。這些年接受的唯物主義教育,已經讓相信科學的思想深入骨髓。
死亡倒計時堅定向前,使得陸一現在對什麼事都沒興趣,包括吃飯。這讓老王兩人於心不忍,他們聽了陸一的病情,為這名無人照看的年輕人感到惋惜,便讓自己的親屬多帶了一些飯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