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一直以為,盤起烏黑的長發,穿上聖潔的婚紗,戴上閃耀的珠寶,是女人一輩子最美麗最幸福的時刻。
而此刻,她身著婚紗,腳蹬十厘米的高跟鞋,憤然走在路上。
要不是向來想得開,婚禮現場受到周聖宇那樣的侮辱,她肯定會一頭撞死在花圈上。
哦,不,是花籃上。
夜晚的霓虹燈照耀的這個城市格外的炫目,壓馬路的小情侶向黎未投來好奇的目光。
黎未怒斥:“看什麼看,沒見過逃婚的麼?”
對戒、瑞士進口手表、手工西裝,意大利定製男式皮鞋,她想一並扔進垃圾桶。
手剛一伸出去,便收了回來。
媽的,舍不得!
老娘辛辛苦苦用賺來的稿費買的。
黎未越想越氣憤,看著手裏燙手的山芋、刺手的蒺藜,一股渣男的味道,拿著都嫌棄。
四處瞅瞅,正好看到花壇處一個人影坐在那裏若隱若現的。
乞丐?還是醉漢?
正好,衣服可以送給可憐人。
黎未走過去,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她趕緊用西裝捂住鼻子。
隻見一個男人靠坐在花壇邊緣,一腿曲起,似乎睡得正酣。他的腦袋向右側垂下去,看不到容貌,黑襯衫淩亂的搭在身上,紐扣開到了胸膛。
“喝的還不少。”黎未嘟囔著把西裝給了醉漢,還好心好意的蓋好。
“遇到本姑娘真是你撞了大運,這鞋也給你。”黎未把鞋子放在一側。
還有手表和對戒,黎未想了想,可以去二手市場換點本錢,於是便揣到了包裏。
醉漢果然醉的不輕,黎未都那麼大動靜了,他還是沒什麼反應。
黎未不自覺的歪頭斜身子去看醉漢。
奇葩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呦,還戴著墨鏡,真是個骨骼清奇的醉鬼。”
解決了燙手山芋,黎未才站起來,剛邁開步子,纖細的腳踝便被一隻冰涼的鬼爪抓住,黎未尖叫一聲“啊”,便被絆倒。
她本來膽子就不小,此時更是轉身怒吼,話語卻驟變的有氣無力:“你特麼的……你……是誰?”
男人的腦袋微微動了動,沒說話。
昏黃的路燈下,身著白色婚紗的黎未愈發引起了他的好奇:她穿著婚紗,她哭過,她應該是被甩了,她的眼睛很漂亮,她的眼神有些純粹、有些性感、還帶著點無辜。
嗯,年紀不大、胸脯不小,這樣的女人一般都能生會養,老頭子應該不會反對。
於是,他輕啟薄唇,傲慢慵懶:“妞,是雛嗎?”
即使滿身酒氣,男人似乎根本就沒醉。
黎未的眼睛瞬間瞪大。
此刻婚禮上周聖宇的那句話,更是赫然放大回蕩在她的耳邊。
周聖宇說:你寫的這麼惡心肮髒下流,是不是瞞著我生活糜爛?我早就說過不在意你是不是處的,但你怎麼能這麼下賤!
沒錯,現在的黎未已然是小有名氣的寫手,以前寫過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了。她也才23歲,她耗盡存款精心籌備了今天的婚禮,可準新郎周聖宇卻當眾扒出她寫小黃文的事情來羞辱她。
初入寫手界時,她找了各種題材特意去學習,確實寫了點羞羞黃黃的東西。雖然早已“金盆洗手”,但她從不認為那是一種恥辱,嗯,否則《金瓶梅》也不會流傳至今。
此刻,被一個醉漢無厘頭的質問是不是處,黎未不由得怒從中來,高跟鞋往男人身上用力的踩了一腳:“你有病啊!”
“呃……”
男人吃痛的悶哼一聲,猛然跳起,暴力的抓起黎未的頭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語氣狠厲低沉:“女人,你惹怒了我。”
黎未痛恨自己不該去招惹一個醉漢,隻有一米六三的她在這個身高至少一米八八的男人麵前,根本就是一棵發育不良的小草,再加上他咄咄逼人的氣勢,黎未瞬間意識到,自己真的是惹到人了。
“大、大哥,別、別動手動腳……啊!”
黎未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男人捉小雞一般的拎了起來,任憑黎未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
她被丟到了前麵的一輛車上,後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