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鳥翅膀扇了兩三下,就從小獸的視野中消失了。
從極遠處吹來一股烈風,幾欲讓小獸感覺自己要乘風而去了。
“如果有一雙翅膀的話,此時定能飛上天吧?”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齊諧》者,誌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裏,搏扶搖而上者九萬裏,去以六月息者也。’”
小獸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段話。
“搏扶搖而上者九萬裏!”
等到小獸感覺自己的脖子都酸的不行的時候,它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仰著頭站了多久了。
愣愣的看著巨鳥消失的方向,不知道為什麼,記憶中可怖的怪物,它的樣子似乎也模糊了。
唯一記得的,就是怪物最後衝下懸崖的那種訣別。
那種自己在生死存亡之際都不曾有過的訣別。
“也許,‘它’比自己更加懂這個世界吧?”
“也許,‘它’,也曾渴望飛翔吧?”
也許是好不容易逃活讓小獸精疲力盡;也許是看見怪物也難逃一死心有戚戚焉;也許是突然看見這個世界上竟然有巨鳥如此之強的生物生起了無力感,小獸感覺自己瞬間似乎累到不行,一屁股就坐在了懸崖邊上。
看夕陽西斜,看漫天星辰鬥轉星移,看朝陽升起。
小獸抖落一身的朝露,朝著朝陽吐出一股白氣。
聽了一夜的未明獸吼也漸漸消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深不見底的山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懸崖,鑽進了森林裏麵。
它想了一晚上,思考了一晚上。
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危險,比自己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怪物就這樣慘死了,自己想要活下去,前途渺茫,不知道路在何方。但是有一點起碼現在是清楚的:不要出森林。
森林裏麵雖然有怪物這樣的捕食者,但是不會藏下巨鳥這樣的龐然大物,遇見怪物還有機會逃活,但是如果遇見巨鳥這樣的凶獸,小獸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在巨鳥的攻擊當中活下來。
想來昨天巨鳥沒有找自己的麻煩,是因為自己太小了吧:那怪物起碼在巨鳥的眼中還相當於一條小蟲子,不到怪物十分之一大小的小獸,可能連一個螞蟻都算不上。
有句話說的好,塞牙縫都不夠。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
現在想來,昨晚自己衝出森林之後,怪物那副反常的樣子,明顯是知道巨鳥的存在的。
怪物是知道森林外麵的危險的。
所以,森林裏麵暫時應該是相對的安全的,這也隻是相對的安全。畢竟還有像怪物這樣的獵食者。
不過現在自己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嗎?
也曾想過幹脆待在外麵不回去,但是,身後是深穀,一邊是超級大河,剩下的方向都是森林,怎麼看,自己最終還是要回到森林當中去。
況且吃的東西都在森裏裏麵。
醒了一夜,走兩步肚子就“咕咕”的叫起來,更加堅定了小獸的決心,回到森林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