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那個叔叔又來家裏欺負媽媽了。”
稚嫩的?聲音至今還在腦海裏一遍遍回響,像是無止境的魔咒,一次又一次的,痛擊著我的心髒。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我第一次裝聾作啞。
兒子才剛滿四歲,說話都口齒不清,?天天待在幼兒園,見到的認識的就那麼幾個。他不可能騙人,更何況,我可是他的父親。
昂貴的皮鞋如今卻因為主人的奔波勞累被折磨的變了形,泥土遮住了傲人的logo,像一雙假貨。皮鞋旁是一根又一根的煙。
我心煩意亂的扔掉了最後一個煙頭,看著不動的電梯燈發呆。
裝聾作啞,不過是愚蠢的逃避,我害怕麵對這個現實?,害怕打開的家門,裏麵全是陌生人的味道。
如今是盛夏,我卻覺得冷。
輝煌的永遠是曾經。兩年前的今天,我應該在辦公室?為策劃案指點江山。
而兩年後的今天,?我幹著最髒最累的體力活,一身肮髒不敢回家。
我曾是母親的驕傲。小時候父親跟人跑了,留下孤苦伶仃的母親和我,在偌大的城市苟延殘喘的生活著。
母親的腿曾經摔過,走路都一瘸一拐,下雨天更是痛的隻能呻吟。?這樣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個打工的地方想要,於是母親起早貪黑的,去菜市場買生紅薯來烤,那口黑的看不見任何顏色的烤箱,是我和母親所有的經濟來源。
我考上了大學,學了策劃專業,是母親賣的一個又一個烤紅薯帶來的。
我甚至過過整整兩個月都在喝學校免費營養湯的日子,我不敢跟母親說,這是窮人家孩子的誌氣。
後來大學畢了業,我四處應聘,線上線下,我什麼都幹過?。在一次機緣巧合中,一個大老板賞識了我,高薪請我其他公司幹策劃。
或許是運氣和實力加成,五年時間,我爬上了?總裁的位置。實現了真正的屌絲逆襲,那時的我,一身名牌,意氣風發。
有錢人的圈子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有用沒用的聚會,我的妻子就是在那次聚會闖入了我的視線。
她比我小了三歲,身高足足有一七六,她稍稍抬眼就可以和我視線啟平。更勾人的是她的狐狸眼和眼角那顆淚痣,像是小貓一樣,在心上撓。
在那次驚豔的初識後,我展開了對她瘋狂的追求,送高定,送包,送表,品牌那些還未推出的新款,我也要給她弄到。我甚至還一擲千金送了她一輛上百萬的豪車,才抱得美人歸。
妻子的家庭是典型的小康家庭,彩禮我花了三百萬。不過,那時三百萬對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數字,於是我還給嶽父嶽父買了一棟五百多萬的別墅,兩位老人對我讚不絕口,三天兩頭就要來串門看看我。
最不能虧待的是我母親,跟妻子結婚後,我給了母親一張五百萬的卡,讓她挑自己喜歡的房子住,母親很開心,但依然住在那個破舊的小屋,一分都舍不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