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染在一旁聽了之後,眉頭微微一蹙,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裴玉應該已經死了才對,難道有什麼隱情嗎?
謝景遲很快也進入了狀態,不像是先前和林牧染一起閑聊時的活潑,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打不贏就不要勉強了,禺氏多大的地方?寰朝又是多大的地方?這樣負隅頑抗,也隻是死更多無辜的士兵和平民而已。好好的一座溫胥城,如今被大火燒遍,不消多時便是會變成一座廢墟,你願意看著禺氏的城池一座座這樣子淪陷嗎?那可是你的子民啊。”
一道冷光在月銘笙的眼中一閃而過,謝景遲這話說得太過大膽,林牧染聽過之後也是捏了一把汗,這樣直白的去貶低一個男人的事業,著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這一段話換了別人來說,怕是下一刻就要下地獄了吧。
謝景遲本人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她仔細斟酌之後,還是覺得這樣憂國憂民還為月銘笙著想的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真是太不容易了,想必月銘笙也一定會感動一把。於是,謝景遲趁著月銘笙還沒有回答,緊接著又說了一句:“其實夢想是件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啊,我以前常常告誡自己,比你有天分的人還那麼努力,那麼你努力是為了什麼呢?每每這樣想完,我就能夠心安理得的,混吃混喝過沒有夢想的日子。”
林牧染整個人驚得抬起了頭,越過月銘笙的背影去看謝景遲的神態,卻發現謝景遲竟然是十分的真誠。而月銘笙卻是在一旁隱而不發,眼神裏的殺意被完美地掩蓋住,手裏的動作仍是十分的輕柔,語調比之先前也是柔和了許多的說道:“你養著傷,就不要想這麼多了。”
謝景遲歎了一聲道:“何必要爭強好勝?”
月銘笙卻說:“你不懂,偏安一隅,從來都不是王者的作風。”
謝景遲還口說:“那不自量力就是了嗎?”
話音落下之後,謝景遲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即辯白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月銘笙微微一笑,低聲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不用多說了。有些事,在你看來是不自量力,可在我看來不是。乖,好好休息吧,不要總想著寫。天底下的事,不該是你操心的,你隻需要養好傷,等我凱旋納你進門就好。”
一旁的林牧染當即驚訝地差點喝出聲,所以月銘笙抓了謝景遲,是為了娶她?而不是為了用來要挾姬無淵他們嗎?姬無涯竟然是說中了,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謝景遲隻好閉口不語,聽著月銘笙繼續說:“好了,我抽空來看一看你,現在也該去忙了,有什麼想吃的,盡管吩咐就是了,隻是任何東西入口之前,先要讓別人驗過毒。”
林牧染眉頭一蹙,先前那個城主夫人的說辭,確實讓林牧染有些掛心,但是今天月銘笙竟然也是這樣提醒,莫非這個衙門,就這麼的危險嗎?那邊謝景遲點了點頭說:“你走吧,這個叫什麼來著的丫鬟,人挺好的,關鍵是長得也好看,我看著也開心,那些長得不大好看的,就不要讓來了。”
月銘笙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了一眼林牧染,隻見林牧染低著頭,臉上似乎是有一點笑意,月銘笙答道:“可以,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這些府裏的家養丫鬟,對著他們盡量溫柔一點,如果有什麼不如意,就隻管捉著梨景撒氣便是。”
謝景遲疑惑道:“怎麼聽你說起來,你有點兒忌憚這個城主啊。”
月銘笙微笑著說:“不是忌憚城主或者城主夫人,隻是給一些人一點兒麵子而已。”
“這個城主夫人,叫什麼?”謝景遲突發奇想的問了一句。
月銘笙沉默了片刻,隨後回答說:“李清漣。”
“李修音和她……”謝景遲稍微聯想了一下,隨後有個大膽的猜想,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城主夫人和李修音有什麼關係,所以月銘笙才會有所忌憚嗎?
月銘笙站起身,沒有回答,反而說道:“好好養傷,不要多想,我走了。”
謝景遲也不知道月銘笙這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但這次說完,卻是真的走了,沒有給謝景遲明確的答複。等到確認人已經離開之後,林牧染方才附在謝景遲耳邊說道:“我看他的神情,你似乎是沒有猜錯,那個李修音是誰?月銘笙好像對他有點兒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