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遲看著門外似乎還有不少亮光的樣子,尋思著一時半會兒褚盈之應當也來不了,就小小的打了個盹兒。結果沒想到一栽一栽地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等人清醒過來的時候,揉著額頭疼得差點兒哭出聲,這時才聽到了鴿子叫聲。
謝景遲抓起自己的鬥篷,推開了窗子,褚盈之在窗邊等著,不時地四下張望著。謝景遲麻利地踩著椅子翻了出去,冷風頓時從袖口灌了進去,謝景遲打了個哆嗦,把鬥篷係好後,將窗子關上,隨後跟著褚盈之偷偷地向外溜出去。
不得不說,謝景遲是一時拍了拍腦袋作出了決定,可褚盈之卻是將整個衙門的構造、守衛的輪值打探的一清二楚,等到離開了衙門,謝景遲還忍不住調侃道:“你把衙門摸得這麼熟悉,難不成是捉摸著什麼時候逃跑?”
褚盈之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謝景遲看著褚盈之的背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尷尬地問道:“我……不會是說中了吧?”
“景遲。”褚盈之站在原處,也沒有回頭,隻輕輕地開口說道,“這是我第一次這樣開口叫你,原先不知道你真的就是那個盛名天下的裕王妃,現在知道了,說實話,是有些不甘心的。”
謝景遲呆在原地,趕忙說:“啊呀,我騙你是我不對,但是那個時候我正在被人追捕,所以不得不扯個謊。但是這一路走來,我可是把你當做好朋友的,你這一路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感激。剛剛的話也隻是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我還和林牧染聯合起來搞得你有家歸不得,利用了你的原則……對不起……”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過了許久,謝景遲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褚盈之輕歎一聲,這才轉身看向了謝景遲,微微一笑道:“何必說對不起呢,我相信,所有被你騙過的人,肯定都會心甘情願被你騙那麼一次。現在離衙門有了五六裏地的樣子,如果你反悔了,不想去前線了,還可以回去,但是如果你還是執意要去,我們就快些趕路吧。”
謝景遲緊了緊領口,篤定地回答說:“這麼冷的天我都跑出來了,當然要去。”
褚盈之笑道:“那就走吧。”
兩人在晚風中前行,有前車之鑒,謝景遲不敢再亂說話了,隻好靜靜地跟在他身後。走得久了,謝景遲覺得有些乏了,尋思了一下,也沒敢開口說休息一下,隻好繼續往前走著。
最難的就是出城了,謝景遲看著城樓已經到了,不知道褚盈之是怎麼打算的,思忖片刻道:“現在城門已經落鎖了,怎麼辦?我們怎麼出去?”
褚盈之道:“不急,城門的鎖很容易就能開。”
事實證明褚盈之沒有騙謝景遲,兩人到了城門下,城樓上的守衛躲在屋子裏沒有出來,燈火明滅間,看得謝景遲有些心驚膽戰。隻是始終沒有守衛出來,褚盈之已經將城門打開了。謝景遲小步跑上前去,出了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這安全措施做得也太差了,這麼輕易就出來了。”
“噓,小聲些,別驚動了人。”褚盈之捂住了謝景遲的嘴巴,低聲道。
謝景遲點了點頭,褚盈之方才放開,兩人走出了好遠之後,褚盈之才歉意道:“抱歉,方才失禮了。”
“沒事沒事,虧得你提醒,否則我可能就要把人招惹出來了。”謝景遲大度地擺了擺手,也借機休息了一下。隻看著褚盈之神色如常地站在原地。
等了一會兒,謝景遲問:“我們還要繼續走嗎?”
褚盈之低眸輕語道:“已經不用了。”
還沒等謝景遲發問,突然就有人從四麵衝了出來,把謝景遲和褚盈之圍在其中。謝景遲驚愕地看著這些人,剛想開口呼救,就嗅到一股奇香,而後昏了過去。
褚盈之上前扶住了昏倒的謝景遲,對著一旁的人說道:“馬車呢?”
這才有人駕著馬車緩緩在褚盈之身邊停下,褚盈之抱著謝景遲上了馬車,那些人就安分的看著,隨後,褚盈之對著車夫吩咐道:“趕路的時候慢一些,穩一些,莫要太過顛簸了。”
車夫道:“得嘞,褚公子你就放心吧,四皇子吩咐下來的活計,說讓把裕王妃請去坐一坐,我們怎麼會怠慢了裕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