禺氏本來隻是一個臣服大寰的小國,多年來年年朝貢相安無事,而十二墨雨則是培養來應對那些兄弟朝堂間的爭鬥,故而折瓔不知道這個禺氏人的身份也理所應當。若是她知道了,想必當時哪怕拚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和這人一命換一命,髒文宗閑一把。
禺氏國內朝中,也是有不少人才。上有四皇子月銘笙,文韜武略,幾乎與寰朝上國的皇子們不相上下,朝中有大將軍李陌,傳言之中的李陌算無遺策神乎其神,隻是禺氏國安定許久,姬無涯從未見過李陌帶兵是何種風采。而這個與文玖一同到十丈軟紅的禺氏人,就是李陌的長子,李月南。
李月南武藝卓群,一手長鞭使得出神入化,滿朝上下鮮有敵手。
隻是這李月南的人品作風上卻讓人不敢恭維,好酒好色好財,礙於李陌的威望,禺氏對他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胡來。但是遇到大事,李月南卻是毫不含糊,這也是為什麼月銘笙會讓李月南來與文宗閑交涉。相較於李陌,李月南的名氣要小上許多,且隻要不亮出兵器,大寰上下,能認得出李月南身份的人不出五人。
如若不是折瓔自幼習武,看人手上習慣和繭子所在便能推斷出其所擅長的兵器,怕是連姬無涯也不能知道,當日和文玖同行的人就是李月南。
李月南出現在這裏,一切都好解釋了。和禺氏國串通一氣的人便是文宗閑,給他文玖一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背著自家父親去勾結外人的。若說文宗閑的嫡出兒子裏,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多得是酒囊飯袋,倒是女兒,一個比一個長得標致,且都是入了王府,和皇家結了親。
想到文宗閑的兒女,姬無涯這才又想起了一個人,便是那林牧染要嫁的文灝。以林牧染和林煜的性子來說,文灝定然是如他們所說,前途無量,將來必是大有一番作為。且如今文灝在兵部領了兵部侍郎一職,與自己也算是比較親近的同僚了,隻是不知禺氏一事,他可曾參與。
說來文灝還要多謝他這個庶子的身份,依姬無涯看來,文宗閑之所以把接待李月南這樣重要的事交給文玖,必然是因為文玖嫡出的身份,隻有嫡出親子,才能讓文宗閑絕對的信任。文灝在兵部,終究是離自己太近了,或許是因此,所以沒有得到文宗閑的信任,與此事無關。若真如此,倒是件好事了。
通敵賣國、勾結外賊,這樣的罪名是要株連九族的,文灝是難逃此劫,但是若有功勳在身,並且證明自己對此事一無所知,倒也不難活下來。姬無涯和林牧染相識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也算是好友至交,如若看著林牧染將來要嫁的男人一步一步被父親帶向死亡而視若無睹,也太過無情了。
“折瓔,那個禺氏人,隻來過一次?”姬無涯看了看折瓔,也算是一個一等一的美人,在煙花之地當是翹楚,而那李月南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怎就會隻來一次?
折瓔卻是點了點頭說:“隻來了一次,之後就再沒見過了。”
這不應該啊,除非李月南已經離開了京城。姬無涯又問:“你剛剛說,他們要找什麼人?”
“應該,是叫褚盈之的。”折瓔又仔細回想了一下,而後自己點了點頭確定道,“沒錯,就是褚盈之。因為這個姓氏還是蠻少見的,所以屬下記得比較清楚,一定不會錯。”
姬無涯仔細想了想禺氏朝中上下可有這麼一號人,仔細思量過後,卻是沒有結果。莫要說叫褚盈之的,如折瓔所言,這個姓氏都少見,禺氏上下排得上號的官員,並無姓“褚”的一個。褚盈之失蹤,李月南和文玖看起來十分的著急,連音調都拔高了,想必此人十分重要,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不過說來也有種可能,不過就是褚盈之是個知道文宗閑和禺氏交易的人,如今人丟了,自然是要趕快找回來,以免此事泄露出去。若是如此,褚盈之這個人找與不找也無關緊要了。隻是,想要鏟掉文宗閑,人證物證自然是不能馬虎了,這個失蹤了的褚盈之,還是應該找上一找的。
“關於這個褚盈之,他們有說什麼嗎?”姬無涯低聲問道。
折瓔仔細回想過後搖了搖頭說:“當時他們提起褚盈之時,聲音拔高了一些,一個說人失蹤了,另一個說趕快找回來。隨後聲音便又低了下去,再不能分辨清楚說得什麼。王爺,是要找這個人嗎?”
姬無涯點了點頭說:“這個人將來,大有用處。”
折瓔蹙眉憂慮的說道:“可是我們隻知道一個名字,連長相都不清楚,如何能找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