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涯驚愕地看著太子問道:“戰書?禺氏這是要趁人之危了嗎?”
“是啊。”太子搖了搖頭說,“早知禺氏不能偏安一隅,地動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我便猜度或許會有這樣一天,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那太子皇兄傳喚我前來,是為了?”姬無涯心中有了猜測,卻仍是開口問詢。
太子在殿中踱了兩步,這才開口說道:“戰書已來,談和的可能性便是不大了。且邊地小國,既然是要興兵作亂,想必也是沒抱著談和的打算。禺氏在南疆,總是我大寰的心頭患。”
姬無涯心頭有些淩然,原本以為隻是打仗平亂的事,沒想到,原來太子抱著滅了禺氏的打算。隻是太子與自己說這些,莫不是想……
“禺氏的皇帝自然是沒有這樣的膽識,我想,多是那四皇子的籌謀。”姬無涯不輕不重地說著,“月銘笙的聲名在禺氏甚望,所有人都知道,他便是下一任的禺氏王。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不會甘願待在禺氏那樣一塊小地方,這次趁虛起兵,就算是去和談,多半也是要割讓城池。我大寰上國,如何能答應這樣的條件。”
太子頷首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會尋了六弟來商議,有關發兵一事。”
姬無涯當即屈膝半跪於地,拱手肅聲說道:“臣弟願領兵出征,為我大寰,平定災亂!”
太子忙上前俯身將姬無涯扶起,聲帶著些許歡愉,回說:“六弟快快請起,雖說父皇給了我監國一職,朝中的事多半是我在處理,可是發兵平亂這樣的大事,必須是要得到父皇的首肯。至於什麼人去,什麼時候去,也是要父皇作了打算,可是父皇如今的狀況……唉……也不知父皇看了戰書之後,會不會影響到龍體啊!”
姬無涯起身側首疑道:“難道父皇還不知道此事?”
太子點頭回答:“此事除了文丞相、謝太傅和老師,我也就知會給了六弟你知曉,連二哥,我也是尚未通知。”
太子這樣的表明態度,姬無涯心知是和先前自己曾表明立場有關,太子已把自己看作了自己人,想必這掛帥領兵的事,多半已有了著落。但先前也未曾想過,太子野心也是如此之大,想得不隻是平定兵亂,而是要滅了禺氏。
“父皇的病,我倒是有幾分猜測。”姬無涯低聲說道。
太子疑道:“太醫束手無策,隻能日日服藥靜養,莫非……”
“有人狼子野心,一手作孽。”姬無涯未曾挑的太明,可饒是如此,也是讓太子駭然失色。說出這樣的事,於姬無涯來說,更是加固了太子對自己的信任,而於太子來說,稍作猜想便能知曉是怎麼一回事,必然會加重對裕王的忌憚。
有消息傳來,裕王也是啟程趕回京城了,想必也是盯上了這個機會。太子原本就對裕王頗為忌憚,有了這樣的事情梗在心上,想必裕王此番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太子沉聲道:“有些事,不能胡亂猜度。”
“太子皇兄可知,三哥昨日簽了張通緝令,要通緝名滿天下的薛辭公子,緣由是薛辭公子試圖接近裕王妃,心懷不軌,事情未成時便被裕王逮了個正著,然後逃了。”姬無涯坦言講出了自己剛剛收到的消息。
太子頷首道:“這事我倒是知道一二,隻不過沒有六弟知曉的如此詳盡。”
姬無涯冷笑道:“太子皇兄不覺得奇怪麼,薛辭公子不過一屆書生,被三哥逮到,又如何能有機會逃脫?事實是這樣的事全是虛構,薛辭公子是受了我的請托,前往尋找神醫廖永續,為父皇求藥。敢問三哥為何要去通緝追殺一個為父皇求藥的人?”
太子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裕王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姬無涯的話已幾乎算是挑明。
“這事,先莫要聲張。”太子沉思片刻之後又說,“六弟請薛辭去請神醫廖永續,有多大的把握?”
姬無涯輕聲道:“就算請不到廖神醫,但是令父皇痊愈的藥,定然是能求到。”
太子擊掌讚道:“好!既然六弟有如此把握,我便信六弟能夠辦好此事。等到父皇痊愈的那一天,想必要對六弟另眼相看了。”
姬無涯垂首道:“不過是當兒子的盡上自己應盡的孝心。”
太子點了點頭,回說:“算算時辰,父皇此時應該是醒了,六弟便是隨我一同去向父皇請安,再將禺氏下戰書一事呈稟給父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