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遲猛然轉身,盯著丁夢澤,整個人頓時淩厲了起來,說話間突然有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氣場。謝景遲指著丁夢澤道:“你是有直男癌吧?到底誰給你的自信,覺得這樣強搶了人,脅迫人和你成親,人家還會喜歡上你的?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沒有否認和你成親,就是接受了你?我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裏,又怎麼會聽憑你的安排?如果不是因為你開始說,你們會吃人肉包子,我又怎麼可能會乖乖地聽你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說完了這些,謝景遲突然悵然道:“如果不是為了等他來救我,我怎麼會妥協?可是……我可能等不到了……”
丁夢澤的眉頭蹙了起來,眼神中的殺意愈發地濃烈:“你們這些女人,果然是演戲的好手。早知如此,就不該留你活下來。”
謝景遲驀然笑了起來,背對著窗子,一步一步地後退,指著丁夢澤道:“如果不是因為害怕慘死於此,我又怎麼可能會穿上這樣的衣服,站在這裏,和你對峙?你說你不該留我活下來,再想想你之前說過什麼,說喜歡我?愛我?哈哈哈哈別逗我笑了,真的喜歡我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不過是看中了我的身份,看中了我的臉,覺得占有我,和我成親,讓我成為你的妻子會讓你很有臉麵罷了!你看,我連王爺的老婆都能搶到手啊!你的內心不過是抱著這樣齷齪又自卑的想法,竟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說喜歡我?”
謝景遲邊說邊後退,說完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靠在了牆上,窗子的下沿抵著謝景遲的腰,而謝景遲的上半身,直挺挺地接受者山崖吹來的冷風。
丁夢澤看著謝景遲走到了窗邊,隱約地意識到了她要做些什麼,可是一想到她先前的作為,確實是感受到了謝景遲因為貪生怕死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意思,此時也是不大相信謝景遲會真的從懸崖上跳下去。雖然是有些顧慮,但仍是在原地沒有動彈,看著謝景遲道:“那又如何?”
謝景遲又是笑了兩聲,窗外的夜色已經降臨,謝景遲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情緒。自己等了兩天,等一個人,而那個人,沒能趕來。謝景遲不知道他是不願意來,還是至今沒有收到消息,亦或者是他已經在路上了,可是不能及時趕到。
謝景遲想到從前看過的一部經典的電影中的一句話,頗有感慨。
想著那個電影中的畫麵,謝景遲心中一歎,我愛的人,終是不能及時地趕來救我了,甚至無法和自己見上最後一麵。
丁夢澤看出了謝景遲的遲疑,以為她是在掙紮猶豫,於是愈發地篤定她不會跳下去。而門外的喧鬧聲愈發地大了,丁夢澤一開始就收到了消息,說是官府派人來了,人很多,帶著武器,像是要來清剿一樣。丁夢澤當時便是斷定,這些人是來救謝景遲的,當即便是做了決定,不能讓謝景遲知道這些。
可如今這樣的形勢,也不知外麵戰況如何了。
兩個王爺帶上來的人馬,想必都是精銳部隊,自己的手下雖然也都是些好手,但是和朝廷裏養出來的侍衛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也不知那邊究竟來了多少人馬……因為謝景遲,自己對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想了想,丁夢澤有些心煩道:“不是問你了嗎?那又如何?”
謝景遲手扶在窗欄上,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我也不知那又如何,隻是,我不會再受控於你了!”
說完,手支著窗沿就要用力,整個人上身向後傾斜而去,然後謝景遲鬆開了手,任由自己順著慣性和重力向下墜去。
與此同時,婚房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姬無涯慌張地衝進了屋子,裕王緊隨其後,丁夢澤本是要衝去拉住謝景遲,卻被突然趕到的裕王和姬無涯轉移了注意力。
謝景遲在墜下山崖的同時,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那個聲音她很熟悉,是姬無涯的聲音。心心念念盼了許久等了許久的人,終於來了,可是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差那麼一點就能見到他了……
耳邊的風聲要撕裂耳膜,謝景遲很想哭,卻哭不出來。
為什麼自己就要這樣的淒慘,被人抓,被人強迫成親,最後好不容易下次決心,結果卻是早了那麼一點點,如果再晚一會兒,自己就不用,在冷風中,急速的下墜。
屋中的姬無涯扶著窗沿向下看去,那一片漆黑中,有著生死未卜的謝景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