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下了個結論,沒有一點事實依據,然後自娛自樂,在我看來都是腦子有病,沒治!屁大點兒個小姑娘,不好好讀書上進,一門心思撲在歪門邪道上,還請人來賞花打聯,是送個臉過來讓我打的吧?
“最後,誠懇的建議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等到你比我有本事了,再來找我麻煩。”謝景遲語氣真摯,一字一咬地說著,“以及,友情提醒,我有王爺當後台。”
亭子裏的氣氛古怪了起來,謝景遲話說完了許久,但沒有任何人接腔,李姑娘的臉愈來愈扭曲,謝景遲不忍心去看她,於是繼續目光真誠地盯著坐在那裏變臉的宋明漱。
方才那一番話說完,謝景遲覺得有些口幹,還招手讓亭子外站著的小丫鬟去端杯水來,亭子裏的六個人就安安靜靜地坐著,各懷心事,宋明漱的那一張帕子攥在手裏,都不知被攥出了多少褶皺。
謝景遲聊有興致地看著宋明漱隱忍,眼中含著水花,亭外小丫鬟端著茶奉上,一人一杯擱在桌上,待小丫鬟們奉完茶退下,宋明漱突然就站起身,端著麵前的茶杯,就將茶水潑了出去。
幾人的驚呼聲響起,謝景遲卻先一步地鑽到了桌底,水盡數潑了出去,謝景遲這才從桌底出來,看著宋明漱氣急敗壞的臉,伸手摸了摸自己座位前的那背茶,杯壁尚且有幾分燙手,謝景遲的臉陰沉了下來。
這樣燙的水,如果迎麵潑在臉上,先不提會不會被毀容,就算不毀容,也會很疼,謝景遲活到現在,除了死,最怕的就是疼了,所以從前在學校的時候,雖然時時刻刻都很放肆,但一直都還是比較有分寸的,會令敵方生氣,又會讓對方狠不下心來雇人行凶,十幾年求學生涯倒也算是如魚得水,從未有過什麼磨難。
一想到自己不是見宋明漱突然站起來有所防備,躲得及時,那杯熱茶就要潑到自己身上,謝景遲就不是一般地生氣:“知道什麼叫作死麼?”
“賤人!口出狂言!”宋明漱也不顧旁的了,開口就罵,可惜沒有什麼新鮮詞彙。
謝景遲冷笑一聲道:“口出狂言?我這是替你爹媽教育教育你,沒腦子的東西,我再教你一個詞,叫狐假虎威,聰明人知道自己手裏有怎樣的牌,而你這樣的,就隻知道瘋狗亂咬人。”
“今天這個花看來是賞不成了,各位姑娘還請睜大眼睛看看,你們玩得好的小閨蜜是個什麼樣的人。”謝景遲看了其餘四人一眼道,“我從來不在意宋姑娘你想不想勾搭王爺,但是像今天這樣的行為,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睚眥必報!”
說完,謝景遲轉身就離開了亭子,宋明漱氣得將手中的杯子摔向謝景遲的方向,杯子觸底而碎,趙姑娘與萬姑娘兩人相視搖了搖頭,道了句告辭,李姑娘也隨後就走了。
張姑娘站在宋明漱身邊,罵了謝景遲幾句,也跟著就離開了。
謝景遲痛罵了宋明漱一頓後,本來已經解了被嘲諷的氣,卻不料她那樣大膽,竟想用熱水潑自己,謝景遲越想越生氣,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臉上在火辣辣得疼,忙念叨著這是心理作用心理作用,這才感覺好一些。
雖然罵人的時候,謝景遲搬出了姬無涯這個靠山,但不代表她就真的會去告個狀什麼的,盡管姬無涯對她已經很好了,看起來簡直是要什麼給什麼,可是在她心裏,對此還是有些抵觸的。
想起姬無涯,謝景遲又是一聲長歎,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遇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個王爺,如果是個俠客,那該多好啊。
摯愛刀劍江湖,厭煩錦繡皇庭,可偏偏,就遇上了。
謝景遲踢開路上的一顆石子,順著路走著,走著走著,謝景遲抬頭就看見一個小門,門虛掩著,周圍並沒有人。低頭思索一番後,謝景遲邁開步子,走向了那扇虛掩著的校門,素手輕輕一拉,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這不就是宋府的後門!這會兒也沒人在,完全可以溜出去不被看到。懷揣著一顆頑心,先前在小花園爭吵的不悅瞬時風流雲散,謝景遲回頭看了看院中,確定沒有人看到後,側身出門,然後將小門輕輕地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