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同宿(2 / 2)

謝景遲又翻了個身,想來想去,腦子裏那些兒女情長的念頭總也揮之不去。

於是隻得暗暗在心中道,那是王爺!是要幹大事的人!

突然見,謝景遲腦中閃過一個可能性,忙翻身對著外間,那廂的燈火還未熄去,卻是看不到姬無涯的動靜。

剛剛隻顧著想小妾的事,卻是忘了自己一開始決定來找他,是因為刺客的事。那麼今天自己深夜到了這裏,他讓自己留下,很可能是因為怕回去的路上遇到刺客。

一陣寒意由心而生,謝景遲裹了裹被子,頓覺已是四麵楚歌的形勢,又覺得他如此關心自己,想必是吃烤兔子吃出了革命情誼,斷然不是想要納自己當小妾的情誼。

一番自我安慰之後,謝景遲翻身麵朝著牆壁,心安不少,準備睡覺。

眼睛剛剛合上,謝景遲突然感到身後有動靜,上半身還未起來,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謝景遲伸手欲要反抗,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道:“別動,別說話。”

辨認得出是姬無涯的聲音,謝景遲自然點了點頭,臉上卻是燒紅一片,姬無涯鬆開手,將一把短匕首塞到了謝景遲手中。謝景遲摸到匕首的瞬間,打了個寒顫,手柄很涼。謝景遲大概摸了摸到手的東西,曉得是把匕首,頓時臉色有些凝重,格外小心地向外看了看。

姬無涯沒有多說話,直接拉過薄被,伸手將半起身的謝景遲壓了下去,薄被順勢蓋在二人身上,這一番動作十分流暢,謝景遲沒有任何反應得時間,就已經在床上乖乖地躺平了。

待到謝景遲反應過來的時候,雙頰登時滾燙了起來,一動也不敢動,想到自己和一個男人躺在一個被窩裏,饒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也無法泰然自若。

之前雖然兩人迫於條件問題,睡過一張床,可是那也是在兩個被窩裏,那時的姬無涯,在謝景遲心中,還是個人品高尚救人於危難之際的大俠。

倒也不是如今的姬無涯在謝景遲心中的形象有多麼的不堪,但隻要想起他是王爺,謝景遲難免就會想起後院裏一堆互相挖苦諷刺的女人,設絆子的設絆子,藥孩子的藥孩子,大約是從前小說電視劇看得多了,對王爺的認知有了些許偏差。

黑夜裏,繡床上,錦被中,謝景遲直挺挺地躺著,兩顆眼珠子轉來轉去,腦袋裏的想法也是轉來轉去。

姬無涯側了個身,右手攬過謝景遲,手恰恰落在謝景遲的左手上,握住了謝景遲手裏的匕首,唇角帶起笑意,低頭看著有些慌亂的謝景遲,眼眸卻如寒潭般幽冷,開口卻牽帶起無限的柔情:“阿遲……”

謝景遲聽著姬無涯因為刻意壓低而微啞的聲音繞在耳畔,心跳瞬間加速,謝景遲躺在枕上,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兩個字似有這特殊的魔力,讓謝景遲原本因緊張而僵直的身子軟了幾分。

“別怕。”這句是帶著笑的。謝景遲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他開口是的氣息撲在謝景遲的頸窩間,溫熱濡濕。

謝景遲的神思有些恍惚,想開口說點兒什麼,卻是暈乎乎地,困意來勢洶洶,謝景遲的眼眸合上的瞬間,姬無涯抓過匕首,翻身下床,床側的黑影被姬無涯突如其來的攻勢帶翻,重重地摔在地上,還未有反應,心口便是被釘上一把匕首。

血花濺開,姬無涯自袖中扯出一條絲帕,擦了擦臉上手上的血跡,隨手將帕子丟下,略顯閑適地走到外間,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在榻上坐好。

稍時,重章攜疊彩同至,跪伏在姬無涯腳邊。

疊彩先是將榻邊高燭點亮,而後回身跪好,姬無涯冷著一張臉,開口問道:“解決了?”

重章抱拳回道:“來者八人,斬六人,重傷兩人。”

姬無涯冷聲道:“重傷的那兩個呢?”

疊彩猶豫了一下回答說:“跑了……但此二人已中‘瀝心’之毒,活不久。”

“好一個‘來者八人’,自己滾裏麵去看看躺在那兒的是什麼。”姬無涯顯然是動了怒,“吃虧上當一次兩次尚且情有可原,三次四次,那就是蠢,是廢物!”

疊彩低頭道:“屬下知罪。”

血腥氣漸漸散了開來,姬無涯道:“此過先暫且記下,待回到京城再發落。你們二人去把屋裏清理了。”

兩人領命,一人將屍體帶走處理,一人留下清理血跡,姬無涯看了一眼在床上昏睡著的謝景遲,上前把人抱了起來,重章很識眼色地開了門,姬無涯抱著謝景遲躍起,踏過幾個屋頂,在謝景遲睡的屋子前落下,將人放在屋內繡床之上。

安置好謝景遲之後,姬無涯才又回到自己屋中,屋內已清理幹淨,看不出絲毫痕跡,看時辰大約子時已過,姬無涯吩咐重章繼續去謝景遲那裏守著,並囑咐其在寅時過後給謝景遲用“醉夢”的解藥。

姬無涯眉頭深鎖,過了些時候,才抬手捏了捏眉心,想剛剛似乎用藥用得量大了些,也不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