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二少爺道:“牛一凡,我們都知道,這些年以來,你為我們四大家族,真的操了不少的心,我們也明白,我們四大家族,也如同昨日黃花一樣,現在的這個家,是越來越難當了,你想磨練磨練我們,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按理來說,是不能有任何話說的,剛剛解放的時候,我們就麵臨著一個重大的問題,降還是不降?我們的祖輩和父輩用血來替我們作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六十年以後,我們又麵臨著同樣的選擇,就是民還是匪,是吧?”
牛一凡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這個事情,如果我們真的送他們上學了,那就完全有這個可能,這裏的村民們,等他們醒過來以後,他們一定會痛恨我們的,那我們就麵外不是人了,搞得不好的話,他們甚至還會對我們泄恨的,而到那個時候,我們卻什麼也沒有了。你們得明白一件事,任何勢力,在知識和真相麵前,都是無能為力的。”
楊泥道:“牛一凡,我相信你,早就看到這個問題了,也看穿這個問題了,是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你的心中,早就已經有答案了,而且你的這個答案,就是寧可我們失去一切,也要讓這裏的孩子讀書,是不是?”他這句話說出來以後,整個祠堂裏一下子就變得死靜死靜了,幾乎所有的人全都秉住了呼吸,全都盯著牛一凡。
靜,死靜,空氣好像凝固了,每個人的臉色都很緊張,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後生們,他們更加的衝動,不要說是其他家族的人了,就是牛家的後生子,他們一個個都不由得握住了雙拳,眼睛中也冒出了怒火,牛二完全相信,隻要他的二叔,說出了肯定的答複,這些年輕人極有可能會動手,哪怕麵對的是一個遲暮的老人,這個老人還是他們一直以來都尊敬的長者。
牛一凡的臉色倒也平靜,他笑著看了看眾人,他的眼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然後再坐了下來,良久才點了點頭,道:“我當然看出來了,其實當年我們這裏定下了死規矩,不允許所有的村民們讀書,難道我們真的是恨透了白麵書生嗎?不是!不管怎麼說,白麵書生他隻是一個特例,當時他出賣我們,讓我們這麼快就敗於解放軍之手,我們當時的確是恨極了他,但是事後細細一想,我們誰又不感謝他嗎?當時他是第一個看出來,這一次的解放軍,不同於以前任何官府的力量,他們決心,他們的實力,特別是他們背後的政策,完全是幫助人的!可笑的是,那個時候,我們全都沒有看出來,我們還天真地認為,這是另一股土匪在搶我們的山頭,他們隻是過客,他們是沒有辦法打過我們的,過一陣子以後,他們自然會走,整個桃源鄉,不久又將回到我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