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嫁給我,可好?(1 / 3)

眼前這個,以命相護的男子,盡管身處荒郊野嶺,卻未見半分狼狽。

那份卓爾不凡的氣度,縱然放眼天下,卻無人能及。

隻見他,負手走到洞口外,仰望著雲層破開,投下的萬丈光芒。

仿若從仙境而來,美輪美奐,讓人移不開眼。

他波光流轉,繽紛長空之中,掠過迷途的孤鳥。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沈舒窈略微詫異,不明白他,為何會有如此愴然的感慨。

沿著他的視線看去,白茫茫的一片,純淨的不帶一絲瑕疵。

她收回視線,沉默地抬起右手,搭在自己的左手腕上。

這幾日她沒有毒發,雖此前吐過一次血,但種種跡象皆指向一個,期待已久的答案。

踏雪無痕的解藥,製成了。

蕭玄奕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幽深的眸子,陷入了回憶當中。

“我母妃原是容國公嫡女,在一次外出遊玩時,救下了被刺客重傷身為太子的父皇。自此父皇對母妃心生情意,且他當時已有了正妃,更是不顧已然定親的母妃,將其納為側妃。”

奪親?

想不到,先帝還曾幹過這事。

倒是不難理解,畢竟站在權利頂端,自是習慣了呼風喚雨。

沈舒窈沉吟,他為何會告訴她這些,隻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蕭玄奕轉過頭,看著麵前的女子,似要穿透她眸底的亮光,追隨到最深處隱藏的彼岸。

他的目光太過赤熱,由不得沈舒窈忽視,“世人皆知,先帝與容太妃伉儷情深,坊間早已將這段佳話編寫進了話本子。”

她想到了那個,將她養大的慈父,是他讓自己體會到了,何為父愛如山!

那時的她,在父親的庇護下,終於學會了撒嬌。

她不再是,前世那個冷冰冰的沈舒窈,而是真真正正地,活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她從未顯露在這現世,不曾有的那一手驗屍術。

既已重生,就該摒棄過去,況且這個時代,本就對仵作一職有諸多偏見。

盡管這是她前世,最引以為傲的職業。

時代不同,她沒有那麼遠大的誌向,去說服每一個人。

從始至終,她想要的,不過是粗茶淡飯,偏安一隅罷了。

而父親的離世,卻是沈舒窈此生最大的痛。

她痛恨自己,沒有早些察覺父親身體的異樣,以至於最後藥石無靈,追悔莫及。

父親將她視為己出,即便重病纏身,卻還是用內力一直壓製。

而她不懂內力,也就沒有發現,內力壓製下所造成的假象。

回想父親臨終前,那憐惜而不舍的目光,她始終無法相信,他們並非父女。

她所謂的身世,也隻是從蕭玄奕口中得知,可是這個時代沒有DNA,無法做親子鑒定。

否則,這些事,也不會讓她困惑許久。

若要追查真相,還得找到,當年尚書府的舊人。

當年父親被東陵帝罷免,尚書府裏的仆人,一夜之間就被他全部遣散了。

連他最信任,跟在他身邊多年的馮叔,也都一並被趕走了。

為此,她還專門問過父親,而他隻是笑著對她說,馮遼跟了他那麼多年,也是時候該過過自己的日子了。

此後他們父女離京,開始避世隱居。

直到多年之後,父親病逝,她才為了生計拋頭露麵,穿梭於各大府衙。

幼時的沈舒窈,總是趁府中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玩。

那時,父親總愛板著臉,拿著棍子嚇唬。

“你就不能讓為父省點心嗎?你看哪家姑娘,像你這樣到處惹是生非?”

每回聽到父親的訓斥,沈舒窈都總是無奈地撇嘴。

“我不過就是在府中待悶了,想到外麵去散散心,碰巧遇到幾個惡霸欺壓百姓,順便出手教訓幾下而已,怎麼就成惹是生非了?”

父親氣得好笑,知道她能言善道,遂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罰她抄書。

沈舒窈想到這,水霧彌漫了眼眶。

她的字,之所以寫的好,也是在那時候練出來的。

後來的後來,她漸漸發現父親有些不對勁,每次和她對視的眼神,總是充滿了緊張和擔憂。

父親不說,她也不問,隻是至此以後,她就真的不再出府,直到父親被貶離京。

她到底,是不是澤鉞的公主?是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或許還得去問問馮叔。

畢竟這位馮叔,是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且還是個身手極好的練家子。

或許,能從他身上得到答案,也未可知。

所以,她會好好活下去,那些傷害他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雖勢若薇草,但卻不願,被人肆意宰割,淪為魚肉。

這時,蕭玄奕輕緩的聲音,將她思緒重新拉回。

“當時的太子府早已妻妾成群,母妃深知父皇雖是太子,但卻不是皇祖父心中唯一的儲君人選。而要順利繼任大統,必須得到群臣擁護,是以不會輕易休棄這些女人。”

沈舒窈道:“後宮與前朝相互聯係,是朝廷千百年來不變的定律,也是曆代帝王的製衡之術。權貴們為鞏固家族地位,獲得利益,必定趨之若鶩。”

畢竟,隻是犧牲一個女子而已,何樂而不為?

“入宮的頭幾年,父皇對母妃也算寵愛有加,可終究架不住後宮新人輩出。”

話及此處,蕭玄奕嘲諷一笑,似乎在為自己母妃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