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憶居裏,有客人談論起一個叫殷小虎的姑娘,說她死了。
“怎麼死的?”
“傷心死的。”
奇怪的是,那些聲音,殷小虎居然都聽得到。
聽到之後,居然笑了,因為她還聽到了大街上歡騰的叫賣聲,她聽到了昔日朋友的說笑聲,好不熱鬧。
就在著熱鬧的聲音裏,她睜開了眼睛。
這個時候,身旁的宮女齊齊跪地:“皇後娘娘您終於醒了。”
“我怎麼睡著了?”
“聽說宮裏來了一個姓田的姑姑,擅長織夢之術。”
“我睡了多久?”
“十天。”
短短十天,她竟然你在夢裏度過了一生。
“本宮要見見姓田的姑姑。”
不消片刻,田姑姑便被帶到老她的鳳寧宮。
“本宮的夢,可是你織的?”
“是。”
殷小虎笑了笑:“賞。”
“不,您能回來,便是對我老奴最好的賞賜。”
“何出此言?”
“以夢亂真付出的代價太大,您能回來,說明您的心結已經解開。”
“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殷小虎微微一笑,複又輕輕一歎。
“皇後娘娘,您怎麼了?”
“世間若無兩全法,唯有夢中不負君。”她仍舊是有遺憾的。
陛下來了。
這一次,她笑著迎了上去。
“你想通了。”
“謝謝你為造了這一場夢,以後我會做一個好妻子,不會再去想……”想到大哥和殷郎,她的眼眶仍又紅了。
“你哭什麼?”蕪薑慌張地揩掉她眼角的淚光,笑著說,“宮裏著實憋悶,朕本來想讓殷舞帶孩子進宮好好陪你,不過,殷骨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成天守著孩子夫人,寸步不離。”
“什麼?我不就是殷舞嗎?”
“你睡傻了?你是殷小虎啊。”他說著敲敲她的頭。
“可是隻有在夢裏,殷舞和我才是兩個人。”她仍舊一臉迷茫。
“你說反了吧。”蕪薑摟著她的肩膀,“朕應該早點告訴你朕就是天萊閣閣主,隻是皇宮裏耳目眾多……”
殷小虎哭了,忽然破涕為笑,原來她把夢和現實弄反了,原來蕪薑和英郎是同一個人。
“田姑姑,您還沒走啊。”蕪薑站在雪地之上,仰望穹蒼,這裏天空更加開闊清朗。
“陛下,您真的決定了嗎?”
蕪薑點點頭。
“我為您和皇後織夢,是希望皇後能解開心結,可是她既然已從夢中清醒,為何您還執迷其中。”
“因為朕要給她的是圓滿,不想讓她再掉一滴眼淚。”她如此說著,溫柔如雪。
“唉……”田鼓鼓歎氣,“既然如此,別無選擇。”
“前輩的意思是?”
“您以夢代真,是要付出代價的,如今外麵的真實世界已然坍塌,從今以後,您和所有人都隻能活在夢中。”
多麼危聳的警醒,他隻仰頭而笑。
世間若無兩全法,唯有夢中不負君。
既然現實世界已經毀敗,那麼夢境不就成為現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