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聲冷笑，“你果真是恨極了我。”
他的聲音已明顯帶著不悅，我聞到了危險的氣息，想催促道讓他快些離開，黑夜中我迎上他的眸子，“是，陛下害得我國破家亡，現如今又殺了我的夫君，讓我肚中的孩兒再無父親的疼愛，我不恨陛下，難道該感激陛下？”
麵對我陰陽怪氣的聲音，他終於忍無可忍，欺負上前，“那朕今晚就讓你恨得再徹底一些。”說話間，他溫潤的唇已撬開我的貝齒。
猝不及防。
我想激他快些離開，未承想竟弄巧成拙。
待反應過來時，雙手拚命將他推開，他厚重的身體豈是我能推開的，我的身子已被他控製，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貝齒一用力，便聞到一股血腥味。
他吃痛地放開我，伸手一抹他嘴角的血。
趁著他放鬆之際，我一把推開他，然後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
他一愣，酒也醒了半分，意識到剛剛的荒唐，連連向我道歉，“對不起。”
我隻顧小聲抽泣，哪肯理他。
他尷尬地站在那不動，直到我停止了抽泣，他歎了口氣，才道，“小曼，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如何忘記，如何重新開始，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開始過，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淚，又在我眼眶打轉，必免它掉落下來，於是我仰著頭告訴他，“好啊，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但前提條件是你必須讓我的父王回來，讓我的母後回來，讓我的弟弟回來，讓殷榮回來，讓那些死去的人全都回來，你能做到嗎？”
他做不到，所以我們回不去。
漆黑的夜，我們看不清彼此的眼睛，但是我們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都在注視著彼此。
又是一聲長歎，拓跋毅轉身往外走，在開門的那一刹，我瞧著他背影寂寥。
自那夜之後，他便很少再過來，我不知是朝局剛穩，他有很多事情要忙？還是那日之後他無顏再麵對我。
晌午，我剛用完膳，正在亭中小坐，有婢女送來一碗藥，說是拓跋毅吩咐太醫開的安胎藥。
拓跋毅的確讓太醫開過安胎藥，不過後來見我身子已好，此藥便停了，現在又讓人送來，想必是那夜之後，他怕我胡思亂想，心情鬱結，便又讓太醫開了此藥。
他倒是有心了。
我接過碗，喝上一口，有些苦，微微皺眉，“這藥怎麼跟以往不太一樣？”
婢女恭恭敬敬答道，“太醫說您現在身子重了，藥量加大了一些。”
原來如此。
喝過藥，回房小憩了一會，突感陣陣肚痛，強忍著，額頭的汗珠開始往外滲。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服待我的婢女瞧著我現在這副模樣，嚇了一跳，驚惶失措，“要不宣太醫來瞧瞧。”
我忍著痛點頭。
由於我平日喜靜，平日隻安排一名婢女貼身伺候著，如今她出去找太醫，現下這屋裏便隻剩下我一人。
痛，越來越烈。
太醫還未過來。
一股熱流從我身體淌出，一大片，一大片，鮮豔的紅，刺痛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