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泰殿中的眾人都在顫抖,哪怕最終他們能夠活著離開交泰殿,但是知道了這麼多皇室密辛,隻怕也不會有什麼好的下場了!
壽王的臉色幾經變化最終卻隻是一笑,他說道:“長平侯果然不虧是京城公子榜上有名之人,口才果然了得!隻不過希望待會長平侯依舊能夠說出話來!”
不一會兒交泰殿的門口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一身戎裝的歸德大將軍吳真帶著兩個副將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兩個副將的刀上的血跡還未幹。
吳真走了進來,對著乾元帝行了一禮。
“末將奉壽王殿下之命前來救駕!”
乾元帝此刻雖然臉上依舊蒼白,然而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是好的。
他看著對著他行禮的吳真冷冷的說道:“吳真,你知道朕當初為什麼提拔秦霽,而不提拔你嗎?”
吳真一直都自詡自己的本領高強,對當初乾元帝將秦霽派到西北,接替了嶽海的兵馬大元帥的位置一直都耿耿於懷。
他一直都覺得他吳真才是最能勝任這個位置的人,那個秦霽不過是仗著家世而已。五年前西北草原一戰完全就是跟在嶽海身邊撿軍功而已,這樣的人怎麼配做兵馬大元帥。
吳真也不待乾元帝叫他起身,他便站直了身體,一臉倨傲的說道:“那隻能說明陛下這是識人不清!”
乾元帝也不跟他費唇舌,他的視線轉移到趙挽的臉上。
“十七這是從什麼時候打算好的?”
趙挽也不隱瞞,自在的說道:“那可說來話長了!”
乾元帝點點頭:“是為了這皇位?”
他的視線又瞟了一眼神情哀戚的謝芷身上,想要說還是為了她,不過話還未出口他自己便先搖頭了。
“她也是你算計的一個環節吧?”
趙挽冷哼一聲道:“不止是皇位,還有我父王的死!陛下莫不是忘了我父王是怎麼死的了吧!”
乾元帝眼睛閉了一下,他自然是記得老壽王是怎麼死的,正是因為記得,所以這些年他格外的優待壽王府,優待壽王母子,這份優待本就是補償在其中。
趙挽看道乾元帝的神色,他冷笑著說道:“看來陛下是沒有忘記了,沒有忘記我父王是因為陛下而死的,是因為陛下而被先帝給害死的!”
他的神色略帶癲狂,俊美的臉也有些扭曲,仿佛是被壓抑了太久,今日終於找到了一個缺口一般。
他的雙手握緊,骨節泛白。
壽王太妃走了過來,言語之中帶著怨毒:“陛下真是好手段啊!害了我壽王府滿門,還假惺惺的施舍,想讓我壽王府做陛下跟前的一條狗!趙扶,你根本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這個位置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王爺的,是你害死了他,也害了我兒!”
她的臉越發的猙獰,言語中帶著惡毒的快意。
“那個賤人是不是長的很像素心啊?”
壽王太妃指著謝芷,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言語之中滿是毒液。
乾元帝在聽到素心這個名字的時候,猛然的轉頭看向謝芷,然後飛快的轉移開眼神。
姚皇後在聽到素心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帶上隱秘的笑意來,她一直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八風不動。
謝芷整個人都有些瑟縮,她想要找個地方來依靠,卻發現舉目無依。
“陛下是不是忘記了素心,要不要我把她叫過來跟陛下您見上一麵啊!”壽王太妃那張平日裏總是板著的臉,此刻卻舒展開來。
她對著大殿門口的方向說道:“素心,出來吧!這麼些年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回到這裏嗎?”
大殿的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女人慢慢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她的臉一直掩在陰影的地方,直到走到光亮的地方,那張傷痕交錯的臉才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今日的女眷本就崩著神經,再看到素心那張跟惡鬼無異的麵孔時候,好幾個女眷都驚嚇的差點失聲尖叫,所幸她們身邊的人及時的捂住她們的嘴。
素心頂著這樣的一張臉慢慢的靠近乾元帝,她笑了起來,露出森白的牙齒,看起來更加的可怖了。
她路過謝芷的時候,枯樹般的手指想要撫摸上她的臉,然而卻被謝芷一把的推開了。
“嗬嗬,陛下,你看到這張臉是不是想起了我當年啊!當年你可是親手把我送到了先帝的龍床上,你還記得嗎?”
又是一個皇室的密辛,大殿中的眾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給塞起來,他們真的不想知道這些,他們還想活的久一些。
顧江晚的視線在素心和謝芷的身上來回,這些人之間的糾葛,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啊!
前世這個素心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可是依照壽王趙挽說得,這個他們這個計劃他們已經籌謀了很久,那麼前世自然也是一早就計劃了,隻是最後為何沒有用到這個棋子呢?
就在顧江晚腦子飛快思考的時候,素心又往乾元帝的身邊走了幾步,許順攔在乾元帝的身前,不準她近乾元帝的身。
“陛下,你養的狗還是那麼的聽話呢!要不是那個蠱婆死的早,恐怕陛下還見不到我呢!”
蠱婆!顧江晚睜大了眼睛,是虹崖!
虹崖一直住在這個皇宮之中,為的就是防備這個素心的。
前世的這個時候虹崖還好好的待在冷宮之中的,而今生因為那壇醉明月,她早早的死在了鬱南生的劍下了。她一死這個素心便也沒有轄製,才會在今日跳了出來。
素心暢快的說道:“那蠱婆死的好啊!她死了,我就可以在你身上下蠱了,你看到剛剛那隻情蠱了嗎?就是我種在你身上的!”
乾元帝畢竟是做了這麼多年帝王的人,他的眼神讓素心不由的瑟縮了一下。不過也隻是一下,她很快又笑出聲來,視線環顧了在場的幾個皇室中人。
“陛下,你知道情蠱是做什麼的嗎?”
“它會上你不由自主的愛上另個一個被種上情蠱的人!啊,看來陛下已經想到了,那個人是誰了?”
素心的目光投在謝芷的身上,看的她滿臉的蒼白,嘴角的顫抖起來。
“她身上的蠱也是你種的?”乾元帝的聲音不辯喜怒。
素心點頭,神色驕傲的說道:“是啊,你不知道我也是個蠱師嗎?這位貴妃娘娘的蠱可是她自願種下的呢?陛下想知道為什麼嗎?你以為她是愛慕你嗎?”
她笑的狂妄,好半天才停了下來。
“她隻是想要權勢而已,她喜歡的可不是你趙扶,而是皇上!”
乾元帝的神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好像自己寵了這麼多年的女人,隻是喜歡自己作為皇帝的身份,喜歡的而不是自己便沒有什麼值得他生氣的地方。
素心的臉開始扭曲起來,她就是想要看到乾元帝痛苦,痛不欲生。
她說道:“趙扶,你以為情蠱從你的身體裏出來是因為什麼?那是因為你快要死了,它要重新尋找宿主而已!”
這個信息果然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起來,許順根本不信,他一疊聲的叫龜縮在一邊的太醫過來給乾元帝診治。
然而乾元帝卻製止了他,他的身體,他自己最是清楚的,素心說的沒有錯,他的確是快死了!
他看向站在一邊的趙挽,又看了看寧王趙拓。
他問道:“老七,你想做這個位置嗎?”
趙拓擺擺手道:“皇兄,做皇帝有什麼意思,我要征服大海!你不要找我!”
他的話讓導演了今天這一場逼宮的幾人都黑了臉,他們拚死拚活費盡心機想要的東西,這人居然那麼的嫌棄,這是故意寒磣他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