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身邊不需要不懂規矩的奴才。”郝連玄翼淡淡地道:“至於瀾妃,不守宮規,擅闖議政殿,就貶為才人,令禁足半年,抄寫宮規千遍吧。”王福輕聲應是,轉身出了門。
門外,瀾妃正焦急地等候著裏麵的消息,看到王福出來,忙掛著嬌柔的笑容走了過來,“王公公,皇上可是宣本宮進去?”
王福低眉斂目地道:“皇上現在正和各位大人議政,閑人免進。”
聽到自己竟被劃歸到閑人一列,瀾妃的表情不由一陣扭曲,看著王福的目光閃過一抹怨毒。這個該死的老東西總是要跟她作對,不過一個太監,竟然敢看不起她。等她得了寵,看她怎麼收拾這老東西。瀾妃在心裏暗暗道,麵上卻仍是笑得一片溫柔和順地說道:“既然皇上在議政,本宮就在外頭等一會子便是。”
“娘娘不必再等了,皇上有旨,瀾妃不守宮規,擅闖議政殿,著即降為才人,禁足半年,抄寫宮規千遍。”王福麵帶不屑地說道。
“不,不可能,皇上不可能這麼對我的。”瀾妃不可置信地叫嚷道:“我要見皇上,皇上不可能這麼對我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狗奴才假傳聖旨對不對?你這狗奴才一直看我不順眼,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騙不了我的。”
瀾妃叫嚷著,一把推開王福就要闖進議政殿。
王福不由麵色一變,要是真的任由她闖了進去,皇上發了怒,恐怕今日議政殿內伺候的誰都得不了好,不由厲聲對呆立在一旁的宮女喝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攔住雲才人,若是擾了皇上和各位大人議事,你們誰擔待的起?”
幾個宮女雖然都是瀾妃帶來的,但卻都知道在這宮裏最大的終歸是皇上。若是瀾妃是寵妃還好說一些,可是看目前的情況,皇上分明是不待見瀾妃的。至於瀾妃所謂王福假傳聖旨更是沒人相信,誰敢在議政殿門口,當著皇上的麵兒假傳聖旨?
幾人一尋思,隨即便一擁而上牢牢地扯住了瀾妃。瀾妃卻還不放棄,一邊掙紮一邊叫嚷道:“你們這些狗奴才,快放開本宮,本宮要見皇上,皇上若是知道本宮親自給他熬了補湯,一定會見本宮的。”
“把她的嘴堵上。”王福皺了皺眉冷聲道。他是郝連玄翼最信任的人之一,自然清楚自家主子對眼前這女人是多麼的厭惡,更不用說這女人還是當初害得貴妃主子流產的罪魁禍首之一。若不是此時時機未到,皇上怕是早就處置了這女人了。此時堵了這女人的嘴,王福卻是半點不擔憂以後會被報複。
隻是他不擔心,不代表別人不擔心。這後宮風雲變幻不定,誰也不知道哪位娘娘會得寵。今日的冷宮妃明日說不定便是那六宮第一人,這事兒還是不要做絕了的好。
王福看出眾人的猶豫,麵色一冷,便掏出自己懷裏的手絹一把塞進了瀾妃的嘴裏,方才瞪了抓著瀾妃的幾個宮女一眼冷聲斥道:“一個個兒沒眼力見兒的,還不快把人拉走?看好了,皇上說了要雲才人禁足半年,若是這期間讓人跑了出來,你們應該知道後果。”
說完便不再看那幾人,轉身看向議政殿外原本守著的幾個小太監,冷聲問道:“剛才是誰通報的?”
小太監們都看到了瀾妃的下場,此時聽到王福這麼問,不由都驚懼地抖了抖,不約而同地看向出聲通報的小太監。這種情況下一看便是要問罪,誰也不想無辜被連累。況且他們早就勸過那小太監,皇上在議政,是不能隨便打擾的。可是那小太監太過短視,收了瀾妃的好處,便忘了自己的本分。
王福看了那抖得如篩糠一般的小太監,淡淡地道:“拖下去吧,拖遠一些,別打擾了皇上和各位大人議事。”
瀾妃還沒等回到昭慶宮,她被貶為才人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一時之間後宮中的眾人紛紛又喜又驚。
喜的是她們從此少了一個對手,驚的卻是貴妃的得寵程度。這種情況若是維持下去,她們哪還能有出頭之日?
眾人心中紛紛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可是接下來的一道聖旨卻讓她們瞬間都老實了下來。瀾妃的父親建安侯竟然也被貶了,不但侯爵的爵位被擼了,官職也一連降了三級。在後宮犯錯被降位、罰俸、禁足都是平常的事情,但是隻要她們背後的家族還在,降了的位子總有一天還會升回來,罰俸就更不被她們看在眼裏了。可是這次瀾妃的事竟然連累到了家族,這就讓她們不得不驚懼了。
沒有了家族,又得不到皇上的喜愛,她們在後宮之中便是那無根的浮萍,無依無靠。
郝連玄翼坐在韶華宮裏聽完王福向他稟報後宮眾人的反應,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
他已經與西離國交易的事情,除了那幾個收到過慕容雲清信件的重臣猜到了幾分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一來,這件事絕對是北越的恥辱,自然不可能大肆宣揚。二來,在郝連玄翼看來,這次的交易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傾城隻是去了西離暫住,總有一天他會親自把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