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蕊跟小美一路開車趕到T市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就在白蕊想著去那裏落腳的時候,小美突然說道:“姐,去莫大哥以前住的房子吧,那個地方是登記在莫阿姨名下的,也是唯一一處沒有被查封的房子。”
小美喊白蕊姐姐,喊的非常自然,也許是因為莫易坤的一貫描述讓她不自覺對白蕊有著一絲親切,又或者是她感激白蕊願意幫助莫易坤。白蕊自己並不知道,但是她對這個稱呼到也沒有抗拒,這一路上小美跟她說了很多,她能看出來這小女生對莫易坤有著某種程度上的崇拜,每次提起莫易坤時,那一雙眸子都閃閃發亮著。白蕊免不了心裏暗罵莫易坤,總是能將這些女孩子哄得團團轉。
白蕊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頭:“就去那吧。”
小美報上地址的時候,白蕊的身子微微一震,那是她曾經住過的地方,她突然不想去了,隻要一想起來莫易坤曾在那張床上跟蘭嵐翻滾著,她就忍不住的覺得惡心,難受。
小美似乎看出了白蕊的猶豫,她輕輕的開口說:“那個地方莫大哥平時都不讓人去的,就連衛生都是他自己打掃,他進看守所之前把鑰匙交給我保管,說讓我有時間就來整理一下房間,他說那是他唯一的家,即使女主人已經被他弄丟了,但是那裏還有曾經的回憶。”
白蕊撇過頭看著車窗外,想讓自己的情緒不再受此波動。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曾經的住處,幾棟樓的外牆在昏黃路燈的照射下,顯得破舊斑駁。白蕊仰頭看著看著其中一棟黑著燈的窗戶心裏又是一陣酸楚。她知道如果多多他們知道自己來T市是為了幫莫易坤,大概最難聽的字眼也抵不過下賤二字了吧。其實白蕊自己也憋氣,這一路上她都在罵著自己,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可車子還是隨著她的人開到了T市,開到了這個曾經她和他的所謂的家。
拿鑰匙開門,開燈、換拖鞋、在為自己到上一杯水,最後坐在沙發上,一切都動作都那麼習慣自然,仿若她隻是剛剛出了一趟門而已。
小美看得目瞪口呆,然後突然很開心的樂了:“姐,看來你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裏。”
白蕊這才驚然察覺到自己的那一係列嫻熟的動作,以前的她總是會這樣,一回到家就給自己倒上一杯水,然後將自己埋在沙發裏。原來這裏的一切也一直都在記憶的深處,不曾被自己拋棄。不自覺的白蕊的嘴角有了一絲苦澀,她起身打量了整個的房間,似乎什麼都沒有變,還是一樣的布局,還是一樣的擺設,自己在時的裝飾一樣都沒有少。她不僅有些疑惑以蘭嵐的性格她怎麼能容忍莫易坤一直保留著這些自己曾經用過的東西。
白蕊當然不知道,曾經蘭嵐將所有的家具都賣了。最後是莫易坤背著蘭嵐追到廢品收購站,將所有的家具都買了回來,他怕蘭嵐不高興,就將那些家具存放在一個小庫房裏,後來他買了新房子,跟蘭嵐一起搬到了新房子,可莫易坤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歸屬感,他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個念舊的人,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沒有忘記白蕊。就算將那些家具買回來時,他給自己找的接口也隻是因為用慣了。而那個時候,他才清醒的感受到,隻有這個地方,這個自己曾經白蕊一起生活過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
莫易坤悄悄的回到了這裏,他按照以前的擺設,將東西一樣一樣複原。那些沒有被他追回來的小東西,他也一趟趟的去跑到各個有名的家具店,想要找到給一模一樣的物件。他近似病態的尋找,並複原著小屋點點原貌。那隻有在那個時候,白蕊曾經說過的話似乎一一在他眼前呈現著。
買沙發的時候,白蕊說:“這沙發軟硬正合適,以後我們可以在上麵做我們愛做的事。”當時她笑得很美。
買窗簾的時候,白蕊說:“這不是你喜歡的淡紫色嗎?每天早上陽光打在窗簾上會將整個房間都映成淡淡的紫色,一定很漂亮的。”當時的白蕊眼裏帶著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