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跟著劉伯走了。等坐上了馬車,她才放心的把手裏的東西展開來看。原來是一個紙團。依蘭將它輕輕展開,上麵隻寥寥的寫了兩個字:“等我。”
等我?
僅僅是這兩個字,卻帶給了依蘭無盡的安心和溫暖。是啊,她不用擔心,不用著急。他知道她是誰家的女兒,他一定會找到她的,自己隻要安心的等他就夠了。
說來也奇怪,雖然隻是見了寥寥數麵,但是若蘭卻在心裏莫名的相信他。也許是因為他曾經兩次救過她?
也許是,也許不是。總之,依蘭知道自己已經認定他了!
一路快馬加鞭的回到了白府。
依蘭一下車,守門的小廝就迎了過來。
“老天保佑,佛祖保佑。大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
依蘭說不好那小廝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知道,那裏麵不光有激動和高興,隱隱的還含著一絲埋怨。大概是因為自己逃出家門害他們受了不少罪吧?不過這也不能全都怪她啊,誰讓爹總是對她要求那麼嚴格。
劉伯在一旁道:“大小姐,咱們快進去看老爺。老爺見了您,那病估計也就好了一半了。”
到了爹的房門口,依蘭深深的呼出了兩口氣。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把爹氣成這個樣子,她還真是有點兒過意不去。
“爹,女兒回來了。”終於鼓足了勇氣,依蘭推門進去。正看到妹妹若蘭在給爹爹喂藥。
一見到依蘭的身影,白丞相氣的立馬將若蘭手中的藥碗打翻,怒斥道:“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就算我死在府裏,你也不聞不問呢!”
依蘭趕忙擺出一臉愧疚的樣子,湊過去低聲道:“爹別生氣!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女兒沒有闖禍真的,女兒隻不過是想出去散散心,不想卻把爹給氣病了。女兒知錯,還請爹爹責罰。”
說完,她又衝著若蘭擠眉弄眼,那意思是讓若蘭替她說幾句好話。
奈何若蘭此時一副眼觀鼻,鼻觀口的菩薩像,壓根不理會她拋過去的‘飛眼’!
“責罰?我哪敢責罰你啊?你如今本事大了,翅膀硬了,爹管不了你了,你走吧,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白丞相氣的不輕,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又開始咳嗽起來。
若蘭在一旁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勸慰道:“爹爹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到頭來心疼的可是姐姐和我。姐姐不過是一時貪玩,她自小就如此,您又何必真的動氣?她如今平安無事的回來,您應該鬆一口氣啊,怎麼還把氣的咳嗽了呢?”
依蘭露出了笑容,看了若蘭剛剛的冷漠是裝出來的,這會兒還不是開口幫她求情。
“爹爹,都是女兒不好。女兒認打認罰,您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啊,要是那樣的話女兒萬死難辭其咎,好不如絞了頭發當尼姑去呢。爹,您別生氣了。”依蘭蹭過去,拽著白丞相的袖子開始撒嬌。這招最好用了,自小到大,爹爹是最疼她的,不管她做了多大的錯事,隻要一撒嬌,爹爹準會原諒她。
果然,白丞相被兩個女兒這樣一勸,心裏寬慰了不少。再看到依蘭平安無事的回來,心中的大石頭也總算是悄悄落地。
“這次就暫且饒過你,要是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雙腿打斷,看你還怎麼溜出去!都這麼大了,一點兒姑娘家的端莊文靜都沒有,將來可怎麼嫁的出去?”
依蘭一聽爹爹的語氣緩和了不少,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半。眼下隻要再給爹爹找個台階下,那她就算是平安過關了。
“爹爹說的極是,女兒正不想嫁呢,咱們家沒兒子,我就給您當兒子,頂門立戶,到時候再給您娶個媳婦回來,讓您老樂得合不攏嘴!”
白丞相果真被她氣樂了,用手指一點她的額頭道:“胡言亂語,哪有給姑娘家娶媳婦的?那叫招姑爺,你如此一說倒也是,把你嫁出去為父太不放心,萬一你把人家婆家的屋頂給掀了那可怎麼辦?還不如就把你留在家裏,給你找個出色的女婿,我白承澤也算是後既有人了!”
若蘭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而依蘭在自己的親爹麵前臉皮倒是極厚的。她也不多言語,隻是把頭靠在爹爹的膝蓋上,一副羞怯的樣子。心裏想著的是寒澈留給她的那兩個字。寒澈,無論如何我都會等你,等你來娶我的那天。
回到房間之後,若蘭把依蘭拽著,狠狠的責問了她一番。
“你到底是怎麼溜出去啊?咱們府裏的侍衛可也算是銅牆鐵壁呢。”
依蘭笑得很賊,道:“怎麼?你打聽清楚了也想出去逛一圈嗎?不過外麵真是好玩的很。”
若蘭托腮道:“哪有,我又沒你那麼好的身手,如果一個人出府的話,恐怕用不了半日,我就會迷路,連家也找不回來了。”
“你呀,就是性子太悶了,平日裏多出去轉轉就好了。”依蘭躺到床上,滿心的甜蜜,腦海裏回想的是和寒澈的種種,一想到他那些甜蜜而熱情的吻,她就忍不住羞紅了臉頰。
若蘭此時卻不知她在想什麼,隻是自顧自的說道:“我不像你。我自幼身體就不好,府裏這麼多人伺候著,我還三災八難呢,要是出去了,更不知會怎麼樣。”
依蘭被若蘭喚回了思緒,聽著若蘭語氣裏淡淡的失落,出言安慰道:“你別總這樣想。人活在這個世上總不能一輩子逆來順受,老天沒給你一副好身板,你就認命了?你要自己努力去鍛煉,多吃東西,多活動。這樣你才能逐漸變得健康,也隻有這樣你才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否則的話你永遠都是一隻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若蘭搖了搖頭,苦笑道:“可是如果金絲雀生來就已經是金絲雀了,那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渴望天空呢?如果把她放出了籠子,也許不到三天她就被餓死,或者被吃掉了。”
“哎,真是搞不懂你是哪裏來的這些多愁善感。你說咱們明明是兩姐妹,為什麼這性子的差異就這麼大呢?不過咱們倆的眉眼倒是有幾分相似,但也是形似而神不似。”依蘭翻了個身,借著燈光打量妹妹若蘭的容貌。
若蘭什麼都好,長得也是極美的。隻是她的身子不好,膽子又太小,凡事總愛往壞的方麵想。碰到自己不想要的,她不懂得拒絕。碰到自己想要的,也不懂得主動爭取。這樣的人生逆來順受,活著又有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