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君藍突然抖抖翅膀,變成了人形。
結果穆糖糖踢得順腳了,這一腳沒收住,直接狠狠地踹在了君藍身上。後者柔弱的身體一下子飛了出去,身邊的守衛卻沒有動作,隻是咧了咧嘴,露出獠牙算是警告。
正是因為穆糖糖是個雌性,做什麼事都可以被原諒。
正是因為穆薩是個雄性,所以什麼事都要怪到他頭上。
不過從事實上來看,雌性確實不可能對雄性造成任何傷害,君藍用手一撐,便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全身完好無損,就是沾了點灰。
他張開嘴正想說些什麼,白鶴卻突然從王宮裏飛了出來,落在穆糖糖身邊,抬起爪子來撓了一下頭,然後道:“王說,你必須一直生活在城裏,直到你和穆薩生下幼崽,他才會放你走。”
穆糖糖:???
這一出接一出的,她的腦袋都要轉不過彎來了。
厲風被拒絕了也罷,可為什麼還要逼著她和穆薩生仔,否則就不願意放他們自由?到底是他太不在乎,還是他就是個自虐狂,非要傷害自己?
不過,眼下穆薩已經受傷,她可沒什麼嘰嘰歪歪的時間,便衝著那幫癡傻的警衛吼道:“你們還攔在王宮門口這麼害穆薩幹什麼?滾開,都給我滾開!”
見他們毫無反應,她幹脆氣憤地把每個警衛都踢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抱住穆薩帶血的手道:“君藍,這是你傷的,你得賠錢給穆薩治!還有,我要求離王宮住得遠遠的,你們可以派警衛去看我,但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那個暴君!”
說完,她便雄赳赳氣昂昂地牽著穆薩走了。
白鶴又忍不住伸出爪子抓了抓羽毛。他這輩子高冷人設路線上最大的一個阻礙,就是他思考問題的時候,身上的羽毛永遠都會癢,然後他就不得不去梳一梳,梳一梳……
而現在的情況,更加引發了他瘋狂的思考。
他覺得自己身邊認識的幾個人都變了。
以前王說過的話,就絕對不會反悔,說不見就不見,所以他這個傳話官才做得很放心。可是現在,王說了要驅逐雌性,君藍去照做了,結果王又要他扣下雌性。王說了不見雌性,他也照做了,可是轉眼間,王就反悔出來見雌性——
至於君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雌性,說好了不會在意任何雌性,卻為一個雌性做出了這麼多奇怪的事,還任勞任怨地當奴隸。
這可真是一言難盡!
白鶴沒辦法,繼續撓頭,撓頭……
最終,穆糖糖還是選擇了和君藍一起走。
穆薩的爪子和身上都“受傷”了,她是絕對不會像其他雌性那樣騎在他身上離開的。所以她便拜托君藍帶著穆薩一起走。
君藍點頭答應。
他的鳥頭奇異地轉了180°,用喙加翅膀,和穆糖糖一起將穆薩給推了上去。
三人一起離開。
其實,按理說雄性是十分在乎自尊的,絕不願意被另外一個雄性背著走。而雌性最喜歡的也是有強大實力的雄性,像這樣被當麵羞辱過又受傷的雄性,她們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拋棄。
這是獸人世界生存的法則。
可是穆糖糖的所作所為,卻大大地顛覆了他們所有人的三觀。
她不僅帶著雄性一起走了,還這麼關心他,完全把其他實力強悍的人給丟在了腦後。
而且讓人感到奇怪的是,看著這對未來的夫妻倆這樣甜甜蜜蜜地相互關照,噓寒問暖,竟然前所未有地讓人嫉妒,恨不得自己也成為那個雄性。
君藍默默地走著,神色不禁黯然。
離開王宮後,穆糖糖並不急著去找住的地方。
盡管警衛們反複和她強調,雄性就算被打個半死也會沒事,恢複能力很強,但她依然堅持要帶著穆薩去看醫生。
掙了那麼多錢,難道還不給花嗎?
等他們到店裏的時候,山羊醫生並不像往常那樣閑著。他正給一個全身裹著獸皮、戰戰兢兢的雌性看診,他們一進來,那個小雌性就嚇得打哆嗦,全身上下以肉眼可見的頻率迅速抖動。
山羊醫生趕緊揮揮拐杖,叫他們先滾出去。
好吧,那就集體滾出去。
穆糖糖隻好在外麵耐心地等著。凡事總有先來後到,而且在這個世界,雌性永遠不可能給雄性讓步。
小雌性在屋裏和山羊醫生嘰喳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做什麼治療,便拿著一包捆好的藥,匆匆忙忙跑出去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穆糖糖好奇地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