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瞬間意識到,這必然又牽扯一個不為人知的恩怨。
“我說的上一任門主,並不是師姐的上一任,而是老門主的上一任。
八年前,老門主隕落,師姐並不打算當門主的,而是被長生門眾人臨時推選出來的。”
夏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根據長生門記載,五十年前,諸神聯盟上一任會長就隕落了,但他極有可能是詐死,至於我師傅……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師傅同樣仙逝,練功走火入魔,我和師姐親手安葬的他老人家,當時是一位年齡頗大的老人繼位,那就是老門主……我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判出了長生門。”
說到這裏,紀寶瓶抬起頭望來,直視著夏天,“因為在那一夜,我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黑影,後來與他交手……我察覺到,他竟然修煉已經被長生門銷毀的魔功,名為死人經,我之所以能逃脫,是那個黑影害怕驚動別人,就在當夜,我連夜離開長生門,隱姓埋名至今。”
夏天的臉色跟隨著凝重起來,心下已經有所推測。
“由於是黑夜,我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而且當年我的實力也低微,但是那種熟悉感,我不會辨錯。
他極有可能是我們已經死去多年的師傅。”
夏天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夏天搖搖頭,苦笑一聲,“有很多疑問,可是不知從哪兒問其,您繼續吧。”
“死人經是一部魔功,修煉之後,性情大變,六情不認,重要的是,修煉到一定程度後,要將最親近的人變成‘肥料’,也就是鼎爐,而要讓一個古武者成為鼎爐,必須從小就在心靈中種下一顆種子。”
夏天霍然一驚,“還有這種功法?”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這種功法並不足奇,我還見過專門以死氣吐納的呼吸法,更加滅絕人性。”
紀寶瓶淡淡道,“所以那夜我便逃走了,來到外界之後,我拋棄了在長生門內修習的所有功法,隻修我家傳的大河劍法。
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好在一直相安無事,甚至我一度認為,那夜是我看錯了。”
頓了頓,話鋒一轉,“直到我晉升洞虛,剛突破蛻凡,就如同現在的你一樣,僅僅有了蛻凡的資格,內息還未徹底提煉精純,然後我便被人偷襲了。”
聽到這句話,夏天當即愣神,而後下意識道,“偷襲的你的人是……”“我仍然沒看清對方,他太強大了,我被黑衣女子救下之後,黑衣女子便發了瘋一樣追殺那個人。”
她苦笑一聲,“後來想必是失敗了,那人仍然逃走了,也是那一次,黑衣女子回來找到我,直接和我說,偷襲我的人就是我師傅,而從她的語態,我能夠看得出,她對我師傅有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後來呢,假如那個人就是你師傅,沒有再出現找你嗎?”
“沒有。”
紀寶瓶搖了搖頭,“或許他察覺到,我被種下的種子沒有了,也可能是……他擔心黑衣女子一直守在我身邊。”
夏天目光一閃,“黑衣女子讓您模仿她的言行舉止,並且易容成我母親……會不會和這有關聯。”
“對。”
紀寶瓶不再保留,直言道,“所以我常年白衣遮麵,混淆視線,想來黑衣人也在暗中是這幅打扮,試圖引誘我師傅繼續出手。”
夏天沉思著。
少頃,他問道,“那麼現在呢?”
“現在黑衣女子失去了耐心,收服戈乾,要用自己的方式逼出我師傅和布魯斯。”
紀寶瓶轉目望來,“戈乾來找過我,他說會一統華夏古武界,然後率領各大門派攻打長生門……她沒有來見我,而是派戈乾來傳話,隻表達了一個意思,讓我和師姐別擋路,否則,就是敵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
夏天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毫不猶豫站在紀寶瓶這一邊。
“我不知道。”
紀寶瓶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我已經打電話給善妙音,讓她將此事告知我師姐。”
頓了頓,直視著夏天,“戈乾要見你,應該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夏天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但他仍然忍不住問道,“黑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不知道。”
紀寶瓶再次搖頭,“十多年來,我也隻見過她幾次而已,不過,她既然與我師傅、以及布魯斯有恩怨,那麼想必她應該是老一輩強者,至於究竟什麼身份,這些年來我試探過多次,也做過無數次猜想,但是都被我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