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市醫院。
婦產科。
“不好,孕婦難產,快給她家人打電話!”主刀醫生看著產床上越來越多完全止不住的血跡,臉色凝重的對一旁的助手道。
助手拿著病例,焦急的對主刀醫生道:“蔡醫生,這.......病人病例上留的是她自己的電話,沒有親人。”
“什麼?”蔡醫生臉色大變,厲喝一聲:“你們怎麼核對的,竟會出這種紕漏!”
深吸口氣,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蔡醫生垂眸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不時悶哼的夜笙簫,伸手拿走她嘴裏咬著的毛巾,盡量語氣柔和道:“夜笙簫,你家饒電話是多少,告訴我。”
家人?
夜笙簫疼的眼前發黑,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背過氣去一般,聞言眼神茫然了一瞬,最後汗津津的搖了搖頭。
她媽媽早在幾年前就死了,她早就沒有家了。
“夜笙簫!”蔡醫生見她搖頭,似是不願多,語氣不禁淩厲了幾分:“聽著,你現在難產大出血,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必須有家人在外麵幫你簽字做決定,你明白嗎?”
夜笙簫被她一吼,清醒了幾分,囁喏了一瞬,最後還是示意助理拿過她的手機,撥出她爸爸夜庭宇的電話。
三分鍾後,助理一臉尷尬的走回來,可憐的看著她:“夜姐,您父親......不願來簽字,還有別的親人嗎?”
夜笙簫一怔,無力的搖了搖頭,嘴角扯開一抹慘淡的笑意,悲哀的閉上了眼睛。
似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卻還是忍不住傷心。
“這......蔡醫生,保大保意向書誰來簽字?”助理為難的拿著手術同意書看著蔡醫生,夜笙簫沒有家人,這會兒還難產,極有可能出現生命危險,到底誰來簽字?
蔡醫生也擰緊眉心,正常如果沒有家人簽字的情況下,可以由意識清醒的患者自己簽,但產床上的女人實在可憐,她動了好幾下唇都沒出話來。
太殘忍了。
好在這時夜笙簫微微睜開眼睛,目光空洞掃過她們,最後目光落在助理手中的手術同意書上,艱難道:“我自己簽!”
“好吧。”年紀輕的助理聞言忍不住紅了眼眶,卻不得不將手術同意書放到夜笙簫麵前,低聲道:“保大或者保,您在對應的地方直接簽字就好。”
夜笙簫拿著筆的指尖不斷輕顫,眼前一片模糊,自嘲一笑,正要在保那一行落筆,麵前的紙張就被一隻修長的大手忽然抽走,溫熱的觸感喚醒了她些許的知覺。
她怔了一瞬,下意識側眸看去,就見一位麵容冷峻,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產床邊,抽走她手中的筆,在手術同意書上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嗓音清越淡漠:“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替她簽,保大。”
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實在太多,手術室裏的人都愣了一瞬。
夜笙簫率先反應過來,激動的抓緊床單,憤怒的瞪著他,嘶啞著嗓子:“我不!保......我要保,我是孩子的母親,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