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韓莘是說要我陪他出去嗎?我一邊刷著牙,一邊想著他剛才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怎麼沒有走呢?今天不去上班嗎?還是他就是要帶著我去公司?要是這樣,我倒是樂意之至。本來我就是打算去找陸洋川說錢包的事,順便商量一下對策。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多費心思了。
但是,我跟他從見麵到現在還沒超過一星期,可能嗎?不管了,與其在這瞎想,倒不如隨遇而安。
想到這裏,我加快了梳洗的速度,以五分鍾的時間搞定了一切。以一個正常人的姿態重新出現在韓莘的麵前。笑著問道:“韓先生,你說要我陪你出去?我們要去哪啊?”——我期待的答案自然是“衷社物流”這四個字。
韓莘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皺了皺眉後,沒說一句話就轉身朝樓梯走去。扮深沉?我在他身後,表示了無聲的抗議——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但最終還是無奈地撇了撇嘴,跟了上前。
走到小區大門口,我並沒有見到意料之中的“山羊胡”和車子。而韓莘也是沒有停下,右轉後還是徑直朝前走去。我雖然跟在後麵,卻是更加不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了——
前麵是一個公交站牌啊,去那做什麼?不會是要坐公交去公司吧?什麼情況?難道是車壞了?這個韓莘,越來越叫人費解了!
我跟著韓莘上了公交車。這個時間點正好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車上的擁擠程度可想而知。如果我是一個真正的小偷,這倒是個可以獲得豐碩戰果的機會。隻是,即便我想下手,現在的情況不也允許我這麼做——
我的右手被韓莘死死地拉著,整個人也被他拖著朝人堆裏擠。周圍的人都報以埋怨的眼神,我一邊抱歉地點頭笑笑,一邊也是不滿起來:
明明前麵就有位子,幹嘛還大費周章往後擠啊?還有,誰準他擅自拉我的手了?我下意識地就要甩開,結果卻是反抗無效。最後,韓莘終於停了下來,我也終於不用再不停地用微笑道歉了。
不過,在看了就看四周後,我倒是釋然了:車廂的後麵雖然還是有不少的人,但是比起前麵卻是寬敞了許多,至少可以很舒服地站著,不用再與人背貼背地互相擠來擠去了。
原來真的有柳暗花明這一說。一小段的麻煩可以換來之後旅程的舒適,何樂不為?隻是,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是上車了就不願再多挪動一步。以為找了個可以立足的地方,就萬事大吉。殊不知,後麵還別有洞天。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無知地偏執,我們才會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人生很多的事,很多的人以及一心向往卻從不得見的風景吧。
我不禁看向了與我麵對麵站著的韓莘。他的身高在一米六二的我看來,依舊很是高大,因而我還是得稍稍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此時的他,正出神地看著對麵,不知在想些什麼。由於人太多,車子的速度算不上快。那些緩緩掠過的街景與行人,也會在他的眼睛裏成像。令我覺得意外的是,他此刻的眼神很是清澈,幾乎可以用不染纖塵來形容。
從上車開始,我就聽到了一些竊竊私語,也感到了一些注視的目光,或小心翼翼,或毫無顧忌。如果不是一早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也會跟其他人一樣,以為他隻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平凡男人。可是……
我低下頭,輕歎了一口氣,也就看向了別處。這樣安靜的他,這種靜謐美好的氛圍,總會讓我不自覺地想起另一個人來。但我知道,他,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