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昌揚了揚眉：“你們戴府出了如此殘忍的凶案，你該派快馬去通知你們主子回來。”
真槑搖頭：“他們走時都沒說去哪裏。”
這下輪到李勉昌奇怪了：“他去哪裏居然連你都沒交待？這會兒事關人命，你可不要隱瞞。”
本來也是，真槑是戴小侯身邊的大丫頭，他的事別人不知道，但這個大丫頭的確是應該知道的。
麵對李勉昌的逼問，真槑毫不猶豫地就答：“真槑真的不知道主子去了哪裏。李公子莫要問了，再問也還是這一句。”
李勉昌見問不出來，就又道：“那牛霹靂呢？”
“還在新房裏睡呢。她昨天剛被蜂蟄過，這會兒起不得身。”
李勉昌沉吟一下，又問她：“昨天晚上，有人跟牛霹靂在一起嗎？”
真槑看了一眼李勉昌，又看看唐綿華……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問？難道他們會以為這件事跟牛小姐有關？
“有，牛小姐高熱，我守她守了一夜。”
李勉昌與唐綿華互換了一下眼色。
這回唐綿華開口了：“你確定你一夜都沒離開過她？”
真槑點頭：“沒有。”
真槑很肯定地說沒有。但唐綿華與李達還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真槑又一想：“半夜我腹痛，曾出去出過恭。但是，李公子，唐公子，你們這麼問我家小姐做什麼？小姐她有病，就算我不在她身邊，她也不可能隨意走動。”
李勉昌與唐綿華這樣圍著真槑問話，要將牛霹靂昨夜在幹什麼查清楚，真槑再不濟也明白，他們懷疑胡麗姬的死是與牛霹靂有關。可能所有的人見著胡麗姬的屍體，都會首先想到牛霹靂吧，畢竟，胡麗姬與牛霹靂有奪夫之恨……且，牛霹靂為了重新得到餘宵白，瘋了不知幾回，鬧了不知多少事……好不容易嫁了戴小侯又嫁了風慕川，但又偏偏被休了，就在這個時候，胡麗姬與餘宵白跑到牛霹靂跟前晃來晃去……似乎是個刺激呢……也似乎是在炫耀與示威呢……牛霹靂肯定應該恨上加恨了！是以，沒人會懷疑，如是有機會，牛霹靂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掉胡麗姬。
但是……真槑卻覺得此事萬無可能。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真槑相信牛小姐是好人。
還不及再說什麼，真槑看到餘宵白自院子外麵衝了進來。
跌跌撞撞的。
頭發也未及綰，亂發披了一臉。
幾步衝至房內……唐綿華上去攔了一下，但被餘宵白一掌推開。
那人像瘋了一樣，竟然將唐綿華推得一個趔趄。
屋門響了一下，而後餘宵白叫了一聲。
整個院子裏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敢大聲。
那間沾滿血腥的屋內也毫無聲息。
隻能遙遙看到餘宵白趴在那裏，雙肩抽動。
過了一會兒，李勉昌揮手叫身邊的侍衛：“你們進去，把他拉開。”
侍衛進去了。
很快將餘宵白架了出來。
那人彼時已經癡了。
呆呆地望著地麵，不言不語。
李勉昌踱了過去，慢慢地彎下腰，問他道：“你昨晚去了哪裏？”
餘宵白渾然出神，對李勉昌的問話不言不語。
知道這人這會兒還不能接受事實，李勉昌也不為怒。依舊又問道：“你知不知道夫人生前時，與誰有仇？又或者，誰可能是殺夫人的凶手？”
餘宵白還是愣愣的。
李勉昌搖了搖頭，說了幾句話，對周圍的血腥氣複又不能忍受，急用帕子捂了嘴，站到一邊去了。
真槑一想，大夥都在這兒圍著也不是個辦法。
府內的一天事，還是要做的。
於是就走到李勉昌身邊：“聽說李公子已經讓人報官了……如是無事，奴婢想讓這兒的人都散去……”
李勉昌點頭算是應允。
真槑就開始向周圍人發號施令：“大夥都各忙各的去吧，不要再在這兒站著了。”
等丫頭仆婦都散開了，唐綿華走至餘宵白身旁，說了句：“逝者已矣，還望餘兄保重。”
餘宵白垂著頭，似乎說了句什麼。
唐綿華湊近聽時，聽到他似乎在說：“是牛霹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