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釋懷,卻也很難。
有時候明明知道最終不過都是世間平常事,當下那一刻卻總是不能想通,不能放下。
薑茜總覺得這幾天恍恍惚惚的好似在夢裏一般。
她才為著三殿下的事情同安錦雲鬧了別扭,不過幾天她就親眼看見三殿下在大庭廣眾之下同別的女子交頸相纏。
那女子還是挑撥她與安妹妹的安四小姐!
她以前隻知道,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身邊冬天遲鈍,心中群山奔湧,卻不知愛欲於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這幾日她的眼淚都快流盡了,聽著南竹說寧沛兒與三殿下被皇後娘娘賜了婚,心竟如死了一般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以前同安錦雲玩笑說自己總是心動,其實她隻對三殿下心動過。
她怎麼會這麼深愛一個人呢,隻覺得今後再也不會有這麼一個人輕易叫她心痛,叫她不論走到哪裏都再也忘不掉。
薑茜怏怏的窩在床榻上,整個人瞧著虛弱極了。
她的病本來就不能大悲大喜,這次傷心過度,怕是又要好好養一段時間了。
“二小姐,穆遠侯府的世子等在外頭呢,您要不要隔著屏風見一見,”南竹從外麵進來,手中端著一碗剛煎好的中藥,有些小心的詢問道。
二小姐那日在寧府昏厥,旁人都當是見了那一幕被嚇到了,其實……
薑茜已經接連半月鬱鬱寡歡,現在當真是瞧著心如死灰了,連說她們這些小丫鬟都懶得開口,有時候躲在房間裏一整日都不變個姿勢的。
穆遠侯府的世子來得倒是勤,見薑茜幾日不見好連門都沒出過似乎是心下有些擔心,便提出想要見一見的請求。
說起來兩人雖然是娃娃親,卻連麵都沒正式見過一麵。
薑茜還偷偷看過穆武一眼,卻不知道穆武有沒有見過她了。
懶懶趴伏在靠墊上的薑茜聞言翻了個身,將錦被在身上一裹,將自己包成個蠶蛹似的窩在角落裏。
南竹沒有辦法,隻能先不提這一茬:“二小姐,夫人囑咐您這藥別放涼了,得按時喝著。”
薑茜總算聽進去了,別的話她不理會,終於不作踐自己的身體了。
她從被子中鑽出來,長發亂蓬蓬的鋪在床上,伸出一隻手來接走了南竹手中的碗,連調羹都沒用就直接端著碗一飲而盡。
那藥中是加了黃連的,薑茜連眼都沒眨一下就盡數喝完了,將空碗遞給南竹的時候對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去將世子請進來,我有些話想要對世子說,”薑茜拿帕子將嘴邊殘漬擦了,平靜地對南竹吩咐道。
她對世子生不出心悅之情來,還是早些說清楚免得耽誤了對方。
南竹隱隱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二小姐可是為這樁婚約同夫人鬧過好幾次的。
“這……二小姐,現在嗎?要不奴婢先為您梳洗一番吧,”南竹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自己悄悄去通知夫人就好了。
“不用,就現在,就在此地,”薑茜秀美一折:“也用不著什麼屏風,我同世子從小定的婚約,可笑世子還未見過我是何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