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重看了安錦雲提過的那兩個盒子,甚至伸手翻看一番。
當時安晞月說那話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對方怎麼就突然這麼關心五姐了,“好心”將五姐手上的錦盒給了安錦雲。
還有這次她們倆明顯是多餘的,為何安晞月會願意多餘帶兩個人呢?
不過剛剛六姐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她實在是看不出安晞月在做什麼打算,而且這錦盒中確實什麼都沒有。
安馨蘭全然不知安靈梓心裏在想什麼,看到安靈梓似乎在盯著自己的紫色翡翠玉鐲發呆,有些心疼了一瞬後決定道:“你喜歡你先拿去戴。”
她笑得溫暖:“我知道你因著二嬸不敢多買東西,我的東西便是你的,不必客氣。”
安靈梓回過神來,感動之餘謝絕對方:“這倒是不必了,我若喜歡我會開口同你講的,你性子溫和,戴上這鐲子最為合適。”
安馨蘭不疑有他,她被張氏教養得品行極好,因為上麵有一個薛氏壓著,母女兩個俱是不爭不搶的性子,心思也單純,半天種種不對勁硬是沒發現有何不妥。
安靈梓想了半晌,決定還是不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給對方聽了。
本就隻是猜測,說了難免叫安馨蘭擔心。
“五姐,你說女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安靈梓沉默了一下,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問題,黑眸看著繡鞋上的錦紋。
安馨蘭似乎並不奇怪對方為何這樣問,從善如流的回答道:“班昭《女戒》中說,女子,卑弱第一,夫婦第二,敬慎第三,婦行第四,專心第五,曲從第六,叔妹第七。”
“身為女子,最重要的自然是謙虛忍讓,待人恭敬,嫻靜貞潔,謹守節操。”
安靈梓聽著沒說話,眼底露出淡淡的諷刺。
安馨蘭說完後停頓半晌,麵上忽的又笑開,仿佛是三月桃花綻放一般好看。
她補充道:“要我說麼,還有一條。”
“你我身為庶女,最重要的其實是一個‘安分守己’。”
“伯府本就是盛京貴族,我們行事說話須得更加小心才是,方不辱沒了伯府顏麵。”
安馨蘭笑得十分柔和溫順,似乎這些東西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安靈梓終於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對上對方的眼神:“五姐說的是。”
這場對話像是拋進平靜湖水中的一顆石子,隻有刹那時的驚浪和漣漪,瞬息後又是風和日麗的樣子,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回府後安晞月到底是沒敢和薛氏講西街市的事情,她這次出去花了不少錢,結果事先的計劃還稀裏糊塗的沒完成,實在是……
午膳過後王氏又喊兩個嫡孫女過去練字,安晞月和安錦雲寫完後被準許出去透透氣。
安錦雲路過安晞月的桌子時,衣袖像是不小心刮掉了安晞月放在桌子上的書冊,她彎下腰去認真給對方撿了起來,隨後才出了屋子。
一陣風吹過來,將桌子上的宣紙和書頁翻得嘩嘩作響,守在屋子裏的念之看到,有一瞬間安晞月的書中閃過了一個棕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