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身邊的丫鬟水香一直將錢大夫送出府外,看著左右無人了,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遞給了錢大夫。
錢大夫迅速接了過去掂了掂,神情有些無奈道:“以後這種事情莫要找老夫了。”
他行醫救人數十年,做這麼損的事情是第一次,真的有些怕因果報應。
水香笑嘻嘻道:“錢大夫這是什麼話,那老夫人本就行將就木,您做的事頂多是順其自然罷了。”
“況且,伯府以後我們二夫人掌家,還少得了您的好處嗎?”
錢大夫想著伯府老夫人之前身子健朗,離行將就木實在差得遠,自己做這事……
算了,有錢拿就行,又不是自己將老夫人弄病的,他們伯府愛怎麼弄怎麼弄吧。
錢大夫自己安慰自己一番,向水香行禮告辭。
躲在隱蔽處的亦書看見這一幕心中震驚,她以前隻覺得二夫人和四小姐心腸歹毒,總是處處針對她們六小姐,如今看來簡直是膽大妄為,為了管家權居然將主意打到了老夫人頭上!
亦書看著水香要回府了,連忙先掉頭從垂花門進去,回到了望雲院。
她一五一十的將方才的事情說給安錦雲聽,心中氣憤不已:“……二夫人真是蛇蠍心腸!六小姐,您趕快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夫人去,免得之後二夫人又要做出什麼可惡的事情來。”
安錦雲一直蹙著眉,對薛氏的無恥認知又上了一個層麵。
“咱們手中沒證據的,怎麼說?”安錦雲手中絞著腰間的香囊帶子,心煩意亂:“如果真的冒冒失失告到祖母麵前,極有可能會被反打一耙。”
亦書更是著急:“那怎麼辦啊六小姐,總不能看著二夫人作惡吧。”
安錦雲想了想,手中的動作停下來,忽然抿嘴輕笑:“不如先下手為強吧,咱們現在就去找那個清虛道長,看看他是何許人也。”
亦書愣住,安錦雲已經快速換了衣裳,喊人道:“快走啊,愣著幹嘛。”
亦書這才跟上,瞧著安錦雲戴了錐帽。
“清虛道長不是自詡能夠曉生死、知天命麼,”安錦雲將錐帽前麵的麵紗放下來,淡淡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知天命。”
盛京的清虛觀小有名氣,全靠清虛道長一手出神入化的問天算命之術。
特別是自從清虛道長為靖安侯府做過法之後,靖安侯府的嫡女突然好轉了起來,一時間聲名大噪,徹底在盛京打響了名號。
之後盛京貴勳中誰有個什麼邪門的事情,必要找清虛道長來瞧上一眼,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真有本事,總之被他看過的人皆有好轉。
更聽聞清虛道長密煉的一種丹藥,吃一顆包治百病,長生不老。
安錦雲覺得實在是滑稽,這世上哪有什麼包治百病的東西,更不要說長生不老,若真有這麼神奇,皇帝早就請清虛道長進宮去了。
若說清虛道長為何如此有名,大約還是人的心理作祟吧。
千百年來,世人總想追求長生不老,因為欲壑難填,什麼都想要,什麼都要不夠,所以才寄希望於這麼荒謬的一個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