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過關注。”再過半個月就不會再有人從這點來議論她了,“今年臘月的梅雪湖宴我會到場。”
“梅雪湖宴,我今年也會去。”程扶林走近他們,左手的鏈子完全暴露在池穎視線中,“不知國相能否留個座?”
“看遲坊主心情,他心情不好,您說不準要坐湖上。”池穎不想跟他耗太久,就直截了當地問他,“程少主,這裏沒外人,我就直接問了。你對程之鴻恨之入骨,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畢竟是生父,我作為聖殿少主自然要做表率,即使恨他我也留了他一條命這是我的孝心。”
單問程扶林打探不出什麼,池穎將懷中的手抄卷軸往他懷裏扔。
“這是聚靈陣的心法,你最好是學不會然後走火入魔。”這是池穎真實的想法,沒有程扶林他們可省事多了,“還有個請求,沈家二姑娘沈心,我要帶走。”
“國相隨意。”反正沈心逃不出梁州,給池穎最好。沈微雖絆不住池穎,但沈忠可以。
程扶林拿到想要的東西就不再停留,池穎則打算去太和殿會會傳聞中清廉正直的沈忠大人。
“奇怪,程扶林向來不會做多餘的事。他叫來蘇慬卻不提及他,這太不正常了。”白玄安想著他看上去也挺正常的,沒吃錯藥啊。
“程扶林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蘇慬看向想不透的白玄安說道,“他在記我的樣貌,恐怕明天就會傳出國相與人私會的流言。池家與白家若因此生了嫌隙,梁州的局勢就會開始動蕩,得益者隻會是聖殿。”
“白玄安,沈忠還在太和殿嗎?”池穎打斷他們的交談,她要帶走人家的女兒也得打個招呼。
“他檢舉完你就往宮外走了,沒在太和殿停留。”
真可惜,午後要安排集慧坊的事宜還得帶蘇慬認識一下軍營所在地,看來她隻能晚上去沈府一趟拜訪。
而在沈忠出宮後,池穎被檢舉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整個梁州。離梁州近的定州州官都聽說了這事,大家夥都暗搓搓地準備選下一個國相。沈忠是個榆木腦袋,對王室卻是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他官職不高,但架不住他說話有分量。
這下池家是踢到鐵板了,誰讓他們推池穎出來?政法和製度變革是不錯,可誰能保證不是池家給她想出來的?總之在他們眼裏,池穎是池家的代表,是池家為利益與權勢推上去的人。一個在梁州沉寂了十幾年的姑娘,他們還不屑放在眼裏。
各家暗潮湧動,這邊沈家也不平靜。自去年入冬以來,沈忠的病其實從未痊愈。在陰雨連綿的日子總是渾身疼痛,他一直以為是風寒留下的病根。
直到從沈微在尋找丟失的發簪,從沈心的床底暗格發現一個個已空的裝毒藥的瓶子,他才知沫兒的孩子如此痛恨他,巴不得他早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