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藤禾殿裏的情形沒能瞞過藤林旭,他聽下屬彙報後就即刻帶消息給池穎,讓她提高對藤禾的戒備。
原來藤禾真與聖殿勾結,等事情了結後讓藤林旭自己處置她較好,可惜那名眼線沒能看清殿中的情勢,不然就能知道聖殿與她的接線人了。池穎放下手中的信函,抽取桌上一封封疊得有她胳膊肘高的章程批閱。個別魚腦袋的連要不要修水壩都寫上去,為了明哲保身不犯錯就使這些花樣。這樣下去她會累死的,得想個辦法敲打一下他們。
“穎丫頭,有空閑不?”
池老頭怎麼出祠堂了,出大事了嗎?
“有。”池穎將信函整理好壓在章程之下,才出聲回應。
池縣安推門而入,將他的目的直截了當地進行了說明。為了讓池穎對之後的形式有更好的把握,他希望池穎能向他學習成為一名占星師。他本以為池穎會爽快答應,多一個本事,多一份活下去的機會,何況是與聖殿對峙。
然而池穎一反常態,興致缺缺的樣子,冷漠地應了一聲以後再說,就執筆低頭專心批閱。
她的態度就像是往翻滾的沸水裏揚了一瓢冷水,池縣安呆愣了一會兒才接受了這個巨大的打擊。穎姐兒她,不想學他的占星術!
“穎姐兒!這可是老頭子我最得意的本事,你竟然不學!”氣死他了,年輕人就是不識貨!
“老太爺,術業有專攻。我的陣法還沒學到極致,你不是告訴過我做人要持之以恒嗎?而且占星師也隻是對以後最有可能的局勢有個模糊的掌握。至於能不能對此做出改變,恐怕是不行對吧?因為不知道從何下手,一旦改變局中一人的命運,大局就有可能崩盤。萬一情勢惡化到自己都不能接受的地步,那身為占星師就要以死謝罪了。”
被這臭丫頭說中了,的確如此。占星隻能避免自己的行事不與大局勢相悖,至今還沒一個占星師敢逆改天命。
“所以我就不學了,浪費時間不值得。”
“隨便你啊,我可不會再教你了。”不學就不學,他教墨姐兒去!
池穎嗯了一聲,根本不在意池縣安的話。學了占星術她要顧慮的東西就會變多,她現在最忌諱這些,思慮多了就會猶豫。
氣衝衝走出渝水苑的池縣安做出一件萬分不符合他形象的事情——一腳踢開攔路的石子。死丫頭就不理解他當老太爺的苦心,南祇注定要滅,她這樣下去會死的!他教墨姐兒去,讓她告訴穎姐兒以後的局勢,她長姐的話總會聽的。
沒等他找到池逸墨交代事情,池休又帶回來兩條讓他幾欲昏厥的消息。池穎在他離開後就踏出池府,看方向是去聖殿了。還有潛伏已久池家二房已開始行動,看樣子是要給遠哥兒報仇去了。
“快點通知昱河去聖殿一趟,我去攔老二!”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池穎去聖殿是為了問東方家的事,這些事跟程扶林不沾邊,她想審的是他爹程之鴻。雖不知父子倆發生了什麼,但折騰他爹的事,程狗一定願意幹。
如池穎所料,程扶林看她不僅是不順眼還嫌紮眼,但她今天來是為難他爹的,那就樂意之至。程玖帶著她到景華院門口,本著敵對的態度連句提醒也不給,隻給她指了程之鴻的屋子就走了。
她推門卻沒第一時間進屋,屋中的人顯然沒神誌,見人來就往外撲。雙手繃直了往外伸,眼中的殺意怎麼也藏不住,在看清不是程扶林後才稍安穩了些。是個女子,這個氣息是池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