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沙劉韃,有朝一日,我會登門拜訪。”
老郭和匪寇打過許多次交道,每支流寇的風格了然於胸,也隻有河沙匪能將他們圍困至此。
河沙匪走後,老郭吩咐葉夢、吳元、錢凡將田七、何勇、李小曼帶回治療,他和王高陵、馬小飛順河而下去尋找李瀾清。吩咐完,三人沿河縱馬而去。
馬小飛在李瀾清跳河的時候,已讓極目鳥在空中緊緊地盯著,不久李瀾清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三人很快來到極目鳥丟失目標的地方,馬小飛指著河麵中間道:“就是那跟丟的,沉下去沒再出現。”
“讓極目鳥跟著劉韃一夥,我們繼續順河尋找。”
“希望瀾清兄弟吉人天相。”
三人再次拍馬奔出。
“不想死就別動。”
寂靜的河麵上響起一聲低語。
楊健聽到李瀾清的警告,不敢再動,很快他便感覺到下方有東西遊動,緊緊鎖住藏穴,不讓一絲源氣泄出。兩人順河漂出很遠,遇到一顆大樹漂在河麵,連忙爬上去,一分鍾不願在水中呆著,肚子也再裝不下水了。天快亮了,正是最冷的時候,兩人嘴唇發紫,手腳發白。楊健不能使用源氣,忍不住地打哆嗦。若不是李瀾清幾次先行發現危險,兩人早已葬身河底。
寧進深山,不進川河。這句話在川河兩岸流傳已久,是無數人魂葬川河總結出來的。漂了近半夜,李瀾清從沒感覺這麼累過,待到水下動靜消失,連忙拿出隻剩幾塊的源石吸收。
楊健深呼一口氣,道:“你真是個瘋子,自己跳進這川河中,還要把我拉進來。”楊健多年沒有害怕過了,加入河沙匪後更是肆無忌憚,這短短的半夜比他過去幾年受到的驚嚇還多。
“我們往南岸劃,天亮後應該能到對岸,上岸後危險會少很多。”
“離北岸更近,何苦舍近求遠。”
“那你下去,我們各往一邊。”
楊健斷了一臂,已是過江泥菩薩,如何敢舍李瀾清而去。
“那就到南岸吧!”
李瀾清恢複力氣後,趴在樹上,雙手並用在河中劃動,大樹一點一點朝南岸斜漂過去。天亮之後,兩人離南岸不過百來米遠,楊健也用左手幫著李瀾清劃。兩人隨著川河漂過許多彎,水流越來越急,不知後麵還會有多少危險,看到岸上的山峰、密林覺得格外的親切。
離岸愈近,漂著的大樹不再穩定,被水流帶動旋轉,濺起的河水再次將兩人全身打濕。李瀾清努力穩固大樹,保持方向不變。離岸十幾米處,已能看清河底布滿各種形狀的大石。隻見一個巨石凸起,攔在前方,大樹重重地與其撞擊到一起,樹上的二人跌落入水。
楊健大喊,聲音不斷被淹過的河水蓋住。李瀾清見他單手掙紮,無法穩住身體,朝著河中間漂去,立即調整身形追了上去。李瀾清順勢而下,一把抓住楊健,拖住他全力向右邊岸上靠去。
“該死。”
奮力遊著的李瀾清罵了一句。
楊健向岸邊看去,一隻巨龜正趴在河邊,看到兩人,下水朝這邊遊來。
“一起劃。”
李瀾清右手抱著楊健,兩人一起用左手向下遊去。湍急的水流,使兩人劃一下就能衝出很遠,岸上的景色快速遠去,巨龜在他們身後緊追不舍。兩人隻顧埋頭遊,之後發現後麵的巨龜停下,剛鬆一口氣,卻見前方出現山峰將河道分開,右邊狹窄的河道看不見河麵,他們已身處其中。李瀾清明白前方有落差,但是已經停不下來。
“抓緊了。”李瀾清大喊一聲。
兩人身體在水中不斷地翻轉,一會跌落河底,一會冒出河麵。不知過了多久,李瀾清靜靜漂在水麵,耳邊終於平靜下來,渾身疼痛難忍。楊健漂在一旁沒有動靜,不知是死是活。李瀾清將楊健拖上岸,按壓其胸口。楊健噴出一大口水,劇烈咳嗽,他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傷口被河水衝刷得發白。兩人躺在河岸邊一動不動,身體已是疲憊不堪。唯一的安慰是萬裏無雲的天空射下的強光讓人感到絲絲溫暖。
楊健左手遞給李瀾清兩顆丹藥,道:“這是療傷的丹藥。你救我幾次,就先當一點補償吧!”李瀾清接過,見他服下一顆同樣的丹藥,不再遲疑,將兩顆丹藥丟進嘴中。
“源石有嗎?”
楊健丟出一堆下品源石,見李瀾清將源石吸收得隻剩殘渣,震驚的看著他。每個人的藏穴屬性決定了能吸收的屬性源氣,一塊源石中往往是蘊含多種屬性的,自身隻能吸收源石中相應的屬性源氣。楊健拿出的便是被吸收掉一種至兩種屬性的源石,流匪之間經常這樣互換源石來吸收,而百川城中這種被吸收過的源石是明令禁止用來充當貨幣流通的。
一堆源石吸收完,加上丹藥的功效,李瀾清身上的不適感已沒有。楊健也恢複不少,外傷處理完,將斷臂用樹枝固定後,又從藏穴中拿出食物。兩人分食完,鑽入密林之中,順著河流上遊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