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車剛一走,一個男人便從大門內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老板,她沒下車,直接走了。”男人掛了電話,轉身,朝別墅區的出口處走去。
方新柔把車開得飛快,耳畔,風呼呼地吹著,卻無法風幹她臉上的淚水。她徑直把車開向了埋葬父親的墓園,把車停在墓園大門口。她低聲哭了一會兒,才擦幹眼淚,下了車。她感到內心很矛盾,又想向父親傾吐自己的心事兒,又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過得不好。她用手背揩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才打起精神踏上了墓園的台階。
不經意間,她發現,在大門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上次來的時候,墓園也像現在這樣冷清,也隻停著一輛黑色的車。不過,那是一輛三菱,是沈凡鬆邂逅她的越野車。她一想到沈凡鬆,淚水又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她不敢再往前走,怕父親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她轉身,蹲坐在石階上,用手不停的抹眼淚。她好想自己可以因愛生恨,那樣,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難過了。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來恨他呢?因為他的欺騙麼?她搖了搖頭,不想再這樣胡思亂想。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艱難的。
她在內心告訴自己,她不恨他,也決不能再愛他了,那樣,隻會讓自己傷得更深。可是,她越想將沈凡鬆從腦海中抹去,他的身影就越是清晰。
越想他,她覺得自己越難過;越難過,她反而越想他。她把雙手伸進了頭發,不停的拉扯著,她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想他,也是最後一次為他難過。她坐在台階上,哽咽著,身體在陽光下微微顫抖著。
“新柔,是你嗎?”一個溫柔的男聲在耳畔響起。
方新柔趕緊抬起頭來,盯著男人。有那麼一瞬間,她竟以為眼前的男人就是沈凡鬆。她真想對他說:“我不要你管,你走。”她還沒說出口,她就發現。眼前的男人,不是沈凡鬆,而是李元江。
不知道為什麼,當發現眼前的男人確確實實的不是沈凡鬆之後,她竟感到有些失望。她揩幹了臉上的淚水,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轉身,朝墓園走去。
“新柔,你沒事兒吧!”李元江緊跟在方新柔身後。
方新柔一個踉蹌,差不多跌倒在地上。李元江趕緊攙扶著她,好讓她不至於摔倒在地上。
“你走啊!我不要你管。”她推開了李元江,一個人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她本來想在李元江麵前,盡力掩飾自己內心的痛楚,但是,她忽然覺得,所有的委屈和痛楚竟然無法掩飾。她也無法在一瞬間,就變得堅強起來。
“新柔,你要堅強一點啊!”李元江停了停,又說道:“你這樣子,方叔叔看了,會難過的。”
聽到這兒,方新柔哭得更傷心了。李元江攙扶起她,下了石階,朝方新柔的車走去。銀色蘭博基尼剛開遠了。一個人影從那輛黑色的寶馬車上走了下來。他低著頭,快步走到方新柔剛才坐的地方,彎腰拾起了落在石階上的銀色手鏈。
午後的陽光,明媚而刺眼。安吉拉咖啡屋的招牌在烈日下顯得更為刺眼。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咖啡屋對麵。江山從車上下來,戴上墨鏡,左右看了看。此刻正是下班高峰期,街市上,人來人往。交通燈不停地變換著顏色,江山沒入人群,在推推嚷嚷的人群中過了馬路。
他在安吉拉咖啡屋門口停了下來,又朝左右望了幾眼,才低著頭,走進了咖啡屋的大門。咖啡屋內,柔和的音樂在耳邊久久回繞,他直接走到了咖啡屋最裏麵的一張桌子旁。他看了一眼正背對著他看報的人,臉色浮出了笑容。他很從容地坐了下去,和低頭看報的女人麵對麵坐著。
江山摘下墨鏡,故意咳嗽了一聲,等待女人和他講話。女人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抬頭望了江山一眼,說道:“你就是江老板吧?我是辦公室的吳秘書。董事長臨時有會,叫我來通知你一聲。”
聽完年輕女人的自我介紹,江山臉上詫異的神色才減了幾分。本來,約他前來的是海天集團董事長白晴,現在卻換了個年輕女人。這多少讓江山覺得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他又仔細端詳了對麵的年輕女人一眼。麵容姣好,皮膚細膩。江山呷了一口咖啡,主動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啊?名字一定和人一樣漂亮吧!”
白晴沒按時到,江山心中是有幾分不樂意,但這並不影響他和眼前的漂亮女人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