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那段不明朗的故事說給我聽吧?
她:哪一段?
他:就是你為了那個人不顧一切而後顛沛流離的那一段。
她:……
其實那段故事跟許多一樣,隻是沒有過多的情景描述,也沒有太過冗長的心理活動,更加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節。隻不過是很閑適的一個午後,我接到了她打來的電話。
她:喂,是你嗎?
我:是的。
她: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咖啡廳,老位置。
我:嗯。
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場像這樣無需過多話語就能彼此相通的際遇。很可惜,我沒有。而且,對話裏呈現的,明顯不是我。
他:你送我的小狗死了,就在今晚。我很難受。
她:別難受了,明天來我這吧。
他:嗯。
然後就是,我一個人躺在被窩裏數綿羊。枕頭下的手機被我調了靜音。我知道你出去了,但是不要讓我知道你去了哪裏。
他:寶貝,記得吃飯。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她: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再等幾天。
有一句話說,當你覺得等待成了一件天永遠不荒,地永遠不老的事情的時候,那時候的你便是幸福的。因為有的等。不像很多人,他們等的人或許早已長眠於黑暗裏。看不見,摸不著,聽不見。想要擦去良人眼角的淚,苦於自己沒有軀體。而我,我等的人,他就在不遠的地方。至少跟我呼吸著同一個世界的空氣,可以仰望頭頂同一片藍天。
我低下頭摸了摸微凸的肚子,寶寶,還好有你陪我一起。至少,不會太孤單。
她:我跟他在這邊吃飯,你要不要過來?
我:不了,你們吃吧。
他:過來吧。有事情跟你說。
我:……哦。
隻依稀記得那天的陽光很燦爛,夏天也離得並不遠。路邊停了輛奧迪,下來一位不怎麼帥氣的小夥子。我認出他來,是那個問我要電話號碼我卻拒絕了他兩次的人。我告訴他,如果有緣第三次遇見我就把號碼告訴你。但我沒有預料過他會來住所等我。
他:去哪裏?我送你。
我:不用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他:你的眼睛怎麼紅紅的,還有點腫,誰欺負你了?
我:……
我上了他的車,原因是想補妝。眼睛確實有點腫,眼圈也紅紅的。下來之前狠狠宣泄了一場。淚水肆無忌憚,悲傷情緒泛濫。有預感,今次與他的談話將是一場告別。
我:我男朋友和他前女朋友請我吃飯。
他:……
下了車,再次掏出鏡子端視自己的妝容。除了眼睛還有稍微腫外,其餘都無瑕疵。我在心裏給自己加油打氣之後,再一次摸了摸微凸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