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油紙傘,她就這樣呆呆這看著他,先前是《醉玲瓏》現在又是一人雨中訴衷情,究竟是誰。
這麼個遺世的仙人,他的那顆心究竟被何人所取,被何人所得……
他就這樣靜靜的吹,她就這樣呆呆地看。她不說他也不語,以至於安靜的她都忘記了她是來送傘的。
曲罷,他回過頭看到了她,她就這樣站在不遠處,撐著油紙傘,不言也不語。
他一陣恍惚,放下簫,一步一步的走向她。
七分認真三分輕佻,兩眼呆呆的看著她說“今日李姑娘此番前來,可是給在下送傘的?”
不知為何,每每見到他,她就會一陣不知所措,明明平時那麼沉穩的一個人,卻在他的麵前總是泛起漣漪。
“我……我……當時看外麵小雨瀝瀝,而你簫聲未絕,原想著是不是沒有帶傘,如今看來應是你自己所願。”
說著有些不知所措,本以為是來幫忙沒曾想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看到她這般認真又倔強的模樣,萬俟煊覺得可愛極了,上手搶過了她手中的傘。
“既是給我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此便多謝李姑娘了。”
看到他這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臉上的笑意亦是給人一種入心的感覺。靜姝本就沒有生氣,如今更是連埋怨都沒有了。
隻是又想起了他吹的《醉玲瓏》總感覺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也許他早已有了心愛之人?
想到這兒,靜姝就覺得心中像是有一把無名之火想要發泄出來。
所以偏過頭傲嬌的對他說“萬公子倒是好雅興呢,雨中吹簫,也不怕得風寒。”
聽出了她話中帶刺,萬俟煊還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回答說:“風寒嘛,在下還是不怕的,若是因為見了姑娘而生病那倒也是值了,不過在下生病姑娘可會心疼?”
這半分調戲半分正經的話,靜姝更是一時語塞。久久才結結巴巴的回答。
“萬公子說笑了,作為朋友小女子自是希望你身體康健。”
聽了這話,萬俟煊又湊近了一些,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說道。
“當真,隻是朋友嗎?”
一句話竟是問住了,呆了好久,才連忙後撤一步然後敷衍的說“自然隻是朋友,還望萬公子莫要多想。”
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他爽朗的笑聲在耳邊響起,然後是調笑的話語聲。
“李姑娘當真是閨閣嬌女,在下說笑之言還望莫要見怪才好。”
“自……自然不會。”
“今日李姑娘能盡朋友之意來給在下雨中送傘,當真是情義深重,在下也沒什麼好贈予你,隻是不久前作了首曲子,現在吹給李姑娘你聽,可好?”
“萬公子請便。”
隨後,簫聲響起,若有若無的傾愛之情夾雜在其中,靜姝一陣恍惚,這簫是吹給她的,那麼這簫裏的情意可也是給她的。
雨漸漸的停了,隻有地上還未幹的水跡才證明了它的到來,就像這兩把素紙竹骨的油紙傘也見證了他與她之間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