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混沌,耳邊好像又傳來了她恬靜的聲音。
腦海中,拚命的回想著,跟她有關的一切,原來卻隻有那麼一點點。
從初遇到進府,她好像一直都是那麼的端莊賢惠,對於他……她好像都沒有那麼的在意,隻是那隻是他認為。
就像他從來不知道,他放涼了的雞湯是她一人在廚房一下午的成果,就像他從來不知道,他晚歸的那一天,她一人坐到了天亮,就像他從來不知道,那個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想到這兒,他開始恍惚,又想起了那個雨夜。那個斷送了他與她之間所有可能的一天。
他無法想象她是如何一人在雨中跪了那麼久,而當時的他又在做什麼。
她和他的孩子,也就這樣沒了,那一抹鮮紅像是雨中的曼陀羅花,那麼的妖豔,那麼的刺眼……
之後,他再也沒有再見到,她那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明媚的雙眸好似也如滅了的蠟燭,沒了生機。
他離開出征也不過半年,京中便傳來消息,說側妃李氏病重,不過短短兩個月,府中便為其發喪,因前方戰事吃緊,京中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均精打細算節儉度日。
對於喪事玉王妃也隻是草草了事,可憐那個愛了他一生的姑娘,最後竟在最好的年華逝去。
殘風卷淚,無言,空想念。
若是早知這般愛你,當初就不會那般傷你。若是早知般念你,當初就不會那般負你。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他想,他是真的悔了。
沒有她的歲月不再綺麗多彩,那碧藍的天空也多了一層陰霾。
轉眼又是黃昏,一個人的夜晚,他想她可是不願入夢來。
……
如今他也是將死之人,他知道他要去見她了。隻是阿妧,你可還願再見我,可還願再獨坐床前,待歸人,回眸笑靨,百媚生,再輕喚我一聲萬俟煊,萬俟阿堇。
不過也沒有關係,你不願我便等好了,畢竟從前你已經等了我太久了。
從前你要的純粹的愛我沒能給你,你要的名分我沒能給你,你要的孩兒我也沒能幫你護住。
那麼若是在有一世,我一定把這些通通給你,隻要你還願意……
……
模糊的睜開雙眼,穿過窗戶透過的陽光還有些刺眼,伸出手去觸碰,有些溫暖,格外的真實。
萬俟煊走下床,看著眼前這熟悉的臥房,均是一驚。
“這――這不正是我在江南的別苑嘛,難道我?”
“來人……”
話音剛落,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小跑進來,半弓著腰恭敬的說道“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你?燁逸去了那裏?”
“公子,燁逸看您舊疾發作,匆忙出去為您去尋大夫了。”
“原……原來是這樣。”
“不知,您可還有吩咐?”
“如……如今是何年?”
“公子可是糊塗了,如今是元朔初年。”
“元朔初年?原來我竟然回到了十五年前,好了,沒事兒了,下去吧,去尋燁逸過來,不必請大夫了,本公子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