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空還是沒能掙脫炎熱。隨著路邊的植物越長越高,我們的心也漸漸提起來,這意味著,越來越接近城市了。
我把槍丟給張雨:“會用吧?”
“我研究研究。”張雨說。
“你這再適合瞄準不過了啊,別人都需要閉起一隻眼,你都不用了哈哈。”說完我就後悔了,開這種玩笑不應該被理解和原諒。
張雨的表情有一瞬間落寞,扶了撫墨鏡。
“都打起精神來吧!”馬睿回頭衝他們說。
“喂!還在睡呢?”光越睡眼惺忪茫然的看著馬睿。
路上的廢棄汽車開始多起來,我又選了小路走,一是順暢一些,二是避開尤先科組織,畢竟車是從他們手裏搶來的。
在城市小心翼翼行駛,突然前邊兩個穿著破爛衣服的黑人抬過來一根三十公分直徑的木頭攔在了前邊。
“他媽的。”我說。
我把手搭在副駕駛座椅扭頭準備倒車,還沒起步呢,一輛破尼桑堵住了路。
一個戴著斑駁的金鏈子的黑人,拿著一把小臂長的砍刀倚在駕駛室車門上,一臉欠扁的看著抬木頭的兩個人,敲了敲我的門。隨著我落下的車窗,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胸口。
“oh,no,solisoli.”黑人把刀丟遠,兩手手心對我,倒著走回汽車上,開走了那輛破尼桑。
“這黑人英語口音太重了。”剛脫險的我笑著說。
路過一個小區門口,看到小區大門上被吊著的屍首,我控製自己不去回憶那種窒息的感覺。從後視鏡裏看到幸枝已經閉起眼睛了。
索性一路有驚無險,我們從學校東部的郊區村莊繞過,穿過近郊的住宅區,到了東校區的東門,起落杆已經被撞壞了,警衛室裏的,還固守崗位的碎玻璃上是成片的血跡。
“嘭!”我感到車體一晃。
“啊!!!”幸枝捂著臉尖叫起來。
“噓,安靜!”我說。我繼續往前開了約有一米的距離,感覺到左後輪應該是爆胎了。我拉上手刹,重新鎖了一遍車門,在車裏觀察情況。
不敢貿然下車,畢竟敵方人數不清楚,車上還有兩把槍,如果被敵人拿到,今天我們可就交待在這裏了。我沉不住氣了,把車窗打開兩公分的縫,對外喊:“朋友,我們沒有惡意,方便出來聊聊嗎?我們都是南傳大的學生。”
“嘭!”又一聲爆胎的聲音,我順著聲音看過去,有個人拿著長矛一樣的東西紮在右後輪胎側麵。
“操!”我拿著槍上膛後,打開門跳下去,從車頭繞過去瞄準了他。
“啊?是你?”他對我說。我槍口對著他的臉,看到這幅麵孔我多少有些疑惑,好像在哪見過,但食指還是謹慎的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擊發。
“合杏市第一中學,記得嗎,我們在那裏實習來著。我叫劉夢飛,體育學院的,第一頓飯我和你一起吃的。”他丟掉長矛,雙手舉在胸前對我說。
我記起來了,但是還是持槍對著他。
“我記起來了朋友。”我對他說。“但我要對車上的人負責,馬上叫埋伏的人出來,否則我會開槍。”我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
“出來吧都!”警衛室打開了門,出來了一個拿著練功刀的黑瘦男人。前邊宿舍樓後邊出來了兩個舉著槍的人,他們的槍口正對著我。
我心裏一股絕望湧上來,把槍放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