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又驚又喜，莫非真的來到仙界了，見到了仙人？若當真如此，雨兒的病，豈不是有救了？
一棵鬆樹在搖曳，紮根在流動的雲海上，帶著歲月的氣息，故意盎然。樹幹很蒼勁，如虯龍一般，樹皮泛著金屬的光澤，像是龍鱗一樣緊緊密布在樹幹上。
在樹下，有兩人相對而坐，一老一少正在對弈。
“哇，有這麼多仙人？”雨兒瞪大了眼睛，一副吃驚的樣子。
我的到來，沒有引起其他人的關注，他們都很鎮定與評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棋局深深吸引。
“噓，別吵到他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樣子，小丫頭立刻點點頭，然後她伸手，示意去棋局的旁邊。
我上前，來到棋局前，靜靜觀看，沒有打擾下棋的兩人。活潑的小丫頭居然也安靜了下來，她大眼亮晶晶，居然盯著棋局，似乎在思考，如同她也看得懂棋局一般。
我心中忍不住哈哈一笑，這死妮子看上去，還真有那麼一些氣質。
“齊了齊了，都來齊了，哈哈哈……”老者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似乎很快意，拿起手中黑子，落在了棋盤上，接著竟然轉過頭，看向了我和雨兒。
我心中一驚，被仙霧籠罩，我也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哪怕沒有在老者的身上感覺到惡意，但也緊張起來，本能告訴我，這個老者很恐怖，如果突然動手，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那老者隻是驚鴻一瞥，便回頭繼續看著自己的棋局，然後對那青年說：“如何了？”
那青年皺起眉，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棋盤上棋局的變化。很快，他緊張了起來，額頭上肉眼可見的滲出汗珠，氣息也變得粗重起來。
“晚輩輸了。”最後，他猛地站起，不斷大口呼吸，渾身被汗水浸濕，如同一個水人，急忙拱手告退。他此刻身上真氣波動不穩，忽強忽弱，好似受到了重傷。
他轉身走去，身上透發金光，令人看不清他的麵容了。
“晚輩牛二拜見天公先生，天公先生在峨眉山金頂擺下仙人局，定奪大羅金丹歸屬，晚輩不請自來還望海涵。”一道爽朗的笑聲傳來。
我猛地扭頭看去，心中一陣驚喜。
一顆大日金光收斂，一個魁梧漢子的真容露出，他龍行虎步，大步而行，坦坦蕩蕩，風度盎然。走到老者麵前，拱手拜見。
那個漢子竟然就是我許久不見的好兄弟牛二。我被仙氣籠罩，還帶著雨兒，他並沒有發現我。
老者須發被風吹得飛揚，看著那魁梧的漢子良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微微點頭，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坐。”
牛二落落大方，沒有客套，直接坐在對麵，拿起白子落入棋盤中。老者也不甘示弱，落下黑子。
兩人你來我往，殺的難分難解。我也略懂棋藝，看的心中震撼。
牛二已經漸漸露出敗色，臉色很難看。
“你很不錯，如此年紀，竟知天意，難得難得。”老者點點頭，拿起黑子落入盤中，微笑著看向牛二。
老者話音落地，牛二渾身一顫，眼神驟然淩厲幾分，死死的盯著棋局，捏住棋子的手握成拳頭，白子被攥成粉末。
“絕路，絕路，都是絕路……”牛二發出冷笑，但臉上的神情很奇怪，如同瘋魔了一般，不斷搖頭，臉上露出絕望之色，嘴角竟溢出血跡。
“都死了，一個都活不了……”
“你心有餘而力不足，自身難保尚不可，又如何救別人呢？”老者歎道，眼睛中露出可惜之色：“就算你出手了，又能改變什麼？”
“既然如此，我活著還有何意思？”牛二喃喃說道，竟猛地抬起手掌，朝著自己的頭顱打去，欲要自盡。
“不要！”我大吃一驚，急忙出手擋住牛二的手掌：“輸棋而已，何必自殺？！”
牛二猛地清醒，滿頭大汗，眼神充滿驚慌，這種神態，我從未在牛二的身上見到過。
老者安然坐在那裏，似乎我不出手，就會眼睜睜看著牛二自盡。這令我心中不寒而栗，老者不顯山不露水，竟然能讓人心神大亂，自盡而亡。
“你怎麼了？”我詢問牛二。
“我似乎陷入一個噩夢之中。”牛二眼神漸漸安定下來，站了起來，對著我拱了拱手：“多謝道友出手，不然我今日恐怕要命喪在此不可。”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我笑道。
這時，牛二皺了皺眉，奇怪的看著我：“道友非常像在下一位已經故去的朋友。可惜，真如天公先生所言，我出手了，也沒有改變注定的結局。”
說罷，牛二失落的歎了一口氣，眼睛裏流露出傷感之色。
“也許他並沒有事。”我勸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