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的眉尾有些驕傲的上翹,中間的眉心緊成了一個川字。
“不說?好,你不說,那就來和我打!”
說完這句話,謝吟便放開了他。右手手掌攤開,啞庸便從室內直接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了謝吟手上。魔劍出鞘便有殺氣,心生殺戮,百年不複。
兩人竟然不知道是如何打起來的,可是隻當謝吟的劍刺到了沈觀的心口上時,他才反應過來,沈觀今天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完全就是個凡夫俗子的肉體,所以才會被他刺到了胸口。如若不然,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早就已經練就了鐵甲一般的皮膚,即便是帶有靈氣的劍,也是很難劃破的。可剛才謝吟不過輕輕地一刺,便直直的穿入了他的心尖兒上。沈觀被刺到之後,瞳孔迅速的放大收縮了一下,那雪白的衣裳便被染紅,他也慢慢彎曲了膝蓋,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謝吟見他這個樣子,頭上嚇出了冷汗:
“喂,沈觀,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是在嚇我嗎?我可沒有那麼容易騙……喂,喂!!沈觀!”
他不停的搖動著沈觀的雙肩,原先沈觀那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被他搖得稍稍有些淩亂,可是他就是不醒過來。謝吟這個時候正跨坐在沈觀的腰處,雙手死死地揪著他的衣領,接近憤恨的出口:
“你在搞什麼啊!你不是你不是天下人矚目的荒晴君嗎?!你現在在幹什麼?在裝死?快起來!快起來!你快起來!你不能死……不能死……姐姐……姐姐,你快來!快來救救他!!”
他慌裏慌張的趕緊去找般若,可是這半夜三更,般若早就睡了。平日裏她睡覺就不希望別人吵到她,因為白天她就已經累極了,夜晚若是有人再去打擾她的好夢,她怕是要抓狂了。所以晚上睡覺之前定然要布下兩層結界,一層布在外圍,旁人如果發出些聲響,這結界便可替她阻攔了去,一層布在她腦內,如若有誰強行破了外層的結界,那麼她也是聽不見的。所以謝吟不管怎麼喊,般若都是不會來的。
他擦了把眼淚,費力的把沈觀扛起來帶回房中,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解開了他的衣衫,他的胸口還有十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雖然已經結痂,但是卻還沒有完全好透,這想必就是般若抽的吧。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到繃帶,隻好撕開了自己的衣裳,一層又一層,細心的幫沈觀將那傷口包裹起來,不再讓它流血。今日沈觀的神色本就有異,這一劍刺下去,他的臉又蒼白了些許,眉心的那一朵半蓮額紋也比平時暗淡多了。曾經沈觀和他說過,他們半蓮沈氏的額紋是用靈力印上去的。如果本身靈力過於虛弱,這額紋就會沒有平日裏那般光彩,而是日益暗淡下去。代這額紋完全消失之時,這世上也便沒有這人了。
謝吟看見這個現象,又急得在房中團團轉。忽然,他像是要想到了什麼一樣,下狠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輕輕觸碰到沈觀那已經發涼的蒼白的嘴唇。鮮豔的紅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在這白生生的人上,開出了一朵豔麗的彼岸花。
這曼珠沙華多美呀,像沈觀一樣,可惜是用鮮血開出來的。